放式厨房区域,动作笨拙地找出水壶,接水,插电。熟悉的动作,却因环境的陌生和他内心的惶然而显得格外滞涩。
水壶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,逐渐加热。这点细微的声响,反而让屋里的沉默更加难熬。
南乔靠在厨房简陋的台面边缘,看着苏予锦单薄却挺直的背影,终于还是说出了他此行的另一个目的,或许是更深层的目的。
“予锦,”他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刻意渲染的疲惫和悲伤,“我妈的情况……真的很不好。医生让准备后事了。她……她糊涂的时候,谁都骂,清醒的时候,就拉着我的手哭,说对不起你,对不起米豆,说拖累了我……也拖累了你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观察着苏予锦的反应,可惜那背影纹丝不动。
“老家那边,你也知道,亲戚多,口舌杂。我这次回来,他们……其实也有不少闲话,说我窝囊,媳妇都那样了还往回找。”他叹了口气,语气里带上了委屈和自我感动,“可我能怎么办?那是我妈啊,生我养我,现在眼看就要……我能不管吗?予锦,我知道你心里有气,有恨,打我骂我都行。可我们现在,是不是得先顾眼前?妈的日子不多了,她最大的心愿,就是看到我们一家和和气气的,哪怕……哪怕是装,也装给她看看,让她走得安心点,行吗?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软,带上了哀求:“算我求你了。为了老人最后这点心愿。等妈的事办完了,我们关起门来,你想怎么跟我算账都行。现在……就别让外人看笑话了,也别让孩子心里留个疙瘩。我们……我们好歹是一家人啊。”
“一家人。”苏予锦在心里咀嚼着这三个字,舌尖泛起浓重的苦涩。在她最需要“家人”支持的时候,他在哪里?在她被千夫所指、被切断经济来源、独自面对生存危机的时候,他口中的“一家人”又在哪里?如今,为了他母亲的临终心愿,为了堵住老家亲戚的“闲话”,为了一个表面“和和气气”的假象,他回来了,要求她配合演出“一家人”的戏码。
水壶“咔哒”一声跳了闸,水烧开了。白色的水蒸气涌出来,模糊了南乔有些扭曲的脸。
苏予锦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。她没有回应南乔关于“一家人”和“临终心愿”的煽情演说,而是转过身,目光第一次平静地、直接地落在南乔脸上。那目光里没有恨,没有怒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清醒。
“南乔,”她开口,声音依旧平淡,“你回来,可以。这里目前还是法律上我们的共同住所,我无权不让你进。”
南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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