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乔在苏予锦划定的冰冷界限里,艰难地捱过了一个星期。
这一个星期,比想象中更难熬。家不再是温暖放松的港湾,而是一个精确运行的陌生空间,处处是苏予锦无声立下的规矩。他笨拙地试图分担家务,按照冰箱上贴的清单买菜、打扫,却总不得法,反而添乱。他想亲近米豆,可孩子要么躲着他,要么在他试图靠近时,用那双酷似苏予锦的大眼睛,静静地看着他,看得他心里发毛,准备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。苏予锦则像一台精准的机器,白天投简历、做兼职,晚上陪米豆看书、画画,与他之间除了必要的、关于生活费的简短对话,再无交流。那套“为了孩子完整家庭”的说辞,在这个冷冰冰的、充满隔阂的空间里,显得苍白又可笑。
第七天傍晚,南乔接到二姐哥的电话,语气急促,说他母亲情况急转直下,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,清醒时也几乎认不出人,但嘴里一直含糊地念着他和米豆的名字。电话漏音,苏予锦在厨房切菜,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,一下,又一下,平稳而规律,听不出情绪。
南乔握着手机,走到苏予锦身后,嗫嚅着:“予锦,老家那边……妈可能就这几天了。我得回去。”
苏予锦停下刀,没回头,只“嗯”了一声。
南乔等了等,没等到更多反应,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:“我……我身上钱不多,这次回去,办事情也需要用钱。我先给你转这个月的生活费,米豆的……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下去,“下个月,我看情况再……”
苏予锦终于转过身,手上还拿着刀,刀刃闪着寒光。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看着他,看得南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。“转吧。”她说,然后报了一个数字,是严格按照当地抚养费标准和基本生活开销计算出来的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
南乔咬着牙,用手机完成了转账。听到提示音,苏予锦点点头,重新转回去继续切菜,仿佛刚才只是一桩无关紧要的交易。
南乔是在第二天清早离开的,拖着来时那个小小的行李箱,背影在冬日灰蒙蒙的晨光里,显得有些仓皇。他没有惊动还在睡梦中的米豆,只是在客厅站了一会儿,看着沙发上自己睡过的、已经叠好的薄被,最终什么也没说,轻轻带上了门。
屋子里又恢复了“正常”,只剩下苏予锦和米豆。但那扇被打开又关上的门,似乎带走了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假象,也留下了一片更沉重的寂静和悬而未决的迷茫。南乔的回归与离去,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,漾起几圈涟漪,旋即沉底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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