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泪水,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。那眼神里有害怕,有困惑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可能都不明白的、对“爸爸”这个称呼所代表的温暖港湾的本能渴望。这几个月,米豆从未主动提起要爸爸,但他夜里惊醒的次数,他画画时总是不自觉画出的“三个人”,他听到别的小朋友喊爸爸时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……苏予锦全都看在眼里,痛在心里。
完整的家。这对一个孩子来说,是多么具有诱惑力的幻象。哪怕这个“完整”曾经布满裂痕,充满痛苦。
南乔似乎捕捉到了她目光的松动,上前一步,语气更加急切恳切:“予锦,我发誓,以后我一定改。工资卡交给你,家里的事你说了算。我妈那边……等她……等她走了,我们就再也没负担了。我们好好过,把欠米豆的,都补回来,行吗?”
他把手里的塑料袋又往前递了递,里面的玩具包装哗啦作响。米豆的目光被吸引过去,落在那个崭新的奥特曼盒子上,随即又飞快地移开,重新紧紧盯住妈妈的脸。
苏予锦闭上了眼睛。胸口的剧痛几乎让她窒息。脑海中闪过父亲出院时担忧的眼神,闪过哥哥苏予安愤怒的咆哮,闪过自己深夜对着账单和招聘网站流泪的绝望,闪过米豆懂事地说“妈妈太贵了我们不买”时的心酸……
还有,南乔母亲那张在家族群里憔悴的侧影,以及那句冰冷刺骨的“媳妇打婆婆”。
恨吗?恨。能原谅吗?不能。
可是,心软吗?为了怀里这个瑟瑟发抖、渴望父爱又害怕再次受伤的小小人儿,她的心,像被钝刀反复割锯,终是软了一角。不是原谅南乔,也不是相信他空洞的承诺,而是……她不忍心,亲手掐灭米豆眼中那一点点微弱的光。
她睁开眼,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荒凉。她没有看南乔,只是缓缓地,极其缓慢地,侧开了身,让出了门口的空间。这个动作没有任何欢迎的意味,更像是一种无力抵抗后的默许,一种为了孩子而做出的、屈辱的妥协。
“……进来吧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,飘散在寒冷的空气里。
南乔如蒙大赦,赶紧弯腰进屋,脸上挤出讨好的笑,想把袋子递给米豆。米豆却猛地往后一缩,整个人几乎贴在了苏予锦腿上。
苏予锦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,目光越过南乔局促的身影,投向窗外那一片寂寥的冬日天空。
路,好像又绕回了原点,甚至比原点更不堪。但怀里孩子的颤抖是真实的,未来的沉重也是真实的。她知道,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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