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宅后院的池塘边,一圈青灰瓦舍被新扎的竹篱笆圈了起来。
竹枝上还挂着未化的雪沫子,在冷日头下泛着细碎的白光。
这篱笆是杨大执事的主意,院里的亭台布局他看了,觉得不太满意。
这也怪他,当时他还在丰安庄料理庶务,没能多关心,如今觉得不合心意,便想趁着才刚建成,做一些拆改。
只是大雪隆冬的,砖石冻土难挖,木料也冻得发脆,实在不是动工的时节。
无奈之下,只得先立起篱笆隔出区域,能动手的室内活计慢慢打磨。
至于亭台翻新、路径重铺这些外活,终究要等开春雪化,地气回暖才行。
杨宅里上下人等对于自家老爷的决断自然不会多置一词。
可谁也没留意,这竹篱围起的僻静处,那间正沐浴在夕阳之下的临池厢房,早已被悄悄拾掇妥当。
糊窗的棉纸外又蒙了两层厚实的羊毛毡,风刮过连丝声响都透不进来。
墙角码着压实的干草,潮气被吸得干干净净。
就连地砖缝都用细泥细细填过,隔音做得半点疏漏没有,把寒冽与喧嚣全都挡在了门外。
屋里头暖融融的,一盏铜灯燃着微光。
铺着软绒毡的摇篮就放在靠窗的矮榻旁,襁褓里的男婴睡得正酣,小脸红扑扑的,正是杨灿从若干氏那里接来的孩子。
朱砂坐在摇篮边的杌子上,胸前用红绳系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,里头盛着刚烫温的羊奶,暖得贴在衣襟上。
她轻轻拔下葫芦口的软木塞,手腕微倾,先滴了两滴奶在虎口试温,不烫不凉,刚好。
随即取过小巧的木勺,倒出半勺羊奶,手腕稳着劲,一点一点耐心地喂进婴儿微张的小嘴里。
奶液顺着勺沿滑入,小家伙咂咂嘴,睫毛颤了颤,一边喝茶,一边依旧睡得安稳。
“啧啧啧,瞧你这模样,倒真像个疼娃娃的小娘儿。”
门口忽然传来一阵促狭的轻笑,带着几分戏谑的尾音。
胭脂捂着嘴,吃吃笑着掀帘进来,目光正落在妹妹胸前的奶葫芦上。
再瞧她小心翼翼喂哺的模样,笑意就再也绷不住了。
朱砂的耳尖“唰”地一下就红了,她娇嗔地横了胭脂一眼,压着声音道:
“去你的!再胡说八道,我就去告诉老爷,说你欺负我。”
“欸?这就搬出你家老爷压你老姐了?”
胭脂走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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