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房里的地龙早已烧得旺透,赤红的炭块在炉底泛着暖光,将整间屋子烘得如同暖春一般。
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艾草香味,那是特意用来净气安神的,却也压不住索缠枝心口那股沉沉的滞闷感。
青梅半扶半抱地将她安置在铺着三层软褥的大床上。
每一次宫缩,索缠枝的指尖都要掐进掌心,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,在绞着她的五脏六腑般难受。
索缠枝紧张地看向青梅,青梅的手也在抖,可是与她的目光一碰,眼尾还是弯出一个安抚的弧度。
青梅轻声道:“少夫人别怕,你就只管安心生孩子,其他的事交给我们。”
一旁的小李氏没有听出什么弦外之音,也是连忙帮腔:“是啊少夫人,有柳产婆在,你就放宽心,听她安排就好了。”
产婆柳氏坐在床边的锦墩上,用青布帕子擦了擦刚洗净的手,神色非常冷静。
生孩子可不是“裤衩”一下那么轻巧的,开骨缝的疼、发力的累,熬过去才见得着亮。
现在,还有得熬呢,这才哪到哪儿。
“少夫人,你把气沉下来。”
柳氏的声音不高,却很有信服力:“你这是在开骨缝呢,急不得,好好躺着养力气。”
说罢她便开始指派起来:“陶氏,你守在少夫人身边盯着气色。
青夫人,麻烦你把那些干净的布巾都抖开晾到炭盆边去,迭着容易闷潮,擦汗用不得。
胭脂,你去……”
此刻的产房里,管你是主子还是仆妇,唯一的话事人便是这位柳产婆。
青梅、陶氏还有胭脂按照柳氏的指令纷纷动了起来,端水的端水,理布的理布,脚步轻捷却不忙乱。
这屋子本是间小书房,如今桌椅全撤了,只放了一张宽大的拔步床,占去了大半空间,余下的地方堪堪容人转身。
小李氏站在角落,一会儿侧身让过端热水的陶氏,一会儿又得避着拿剪刀的胭脂。
她只觉自己碍手碍脚,索性退到月洞门前,抻着脖子往里边看。
榻上的索缠枝疼得愈发紧了,起初还是闷哼,后来疼到极致,喉间溢出压抑的痛呼。
青梅忙上前攥住她的手,一边给她擦汗,一边在她耳边柔声哄劝:“少夫人,想想孩子,再忍忍,柳产婆说快了……”
四个角落的炭盆越烧越烈,暖气流在屋里盘旋着。
小李氏穿的本就厚实,不多时便热得后背发黏,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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