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的母亲王氏,则完全陷入了半昏厥的状态,瘫坐在轮椅上,由亲戚推着,头歪向一边,眼睛紧闭,只有浑浊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渗出,顺着深刻的皱纹滑落。
她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压抑不住的、如同受伤动物般的呜咽。
阳光辉和阳永康站在家属队伍稍后的位置。
阳光辉眼眶通红,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,下巴绷得紧紧的。
阳永康则沉默地站着,腰背依旧挺直,脸上是沉痛的肃穆,目光低垂,看着地面,仿佛在承受着无形的重压。
他身边的李桂花,搀扶着婆婆,神情紧张而疲惫。
整个礼堂弥漫着化不开的悲伤,像一层粘稠的胶质,包裹着每一个人。低泣声、叹息声此起彼伏。
追悼词由厂工会领导宣读。
他站在话筒前,声音沉痛而洪亮,回顾了王建军短暂而勤恳的一生,从学徒工到熟练技师的成长历程,高度评价了他吃苦耐劳、踏实肯干、乐于助人的工人阶级优秀品质。
他特别强调了这次事故的性质——由于他人严重违反操作规程导致的意外,王建军同志是在正常工作岗位上因公殉职。
他代表厂方再次承认责任,承诺会妥善处理善后事宜,照顾好遗属,并号召全厂职工吸取教训,安全生产。
马向文副厂长代表厂方,再次走到家属面前,深深地鞠了三个躬,表达了沉痛的歉意。
遗体告别仪式短暂而压抑。
当灵柩被缓缓推过时,压抑的哭声瞬间爆发出来。
阳香兰终于发出一声嘶哑的、不成调的哭喊,想扑过去,被身边的人死死拉住。
王氏在轮椅上剧烈地挣扎起来,发出绝望的哀嚎。
最后的安葬在郊外的公墓进行。
当那个小小的、深色的骨灰盒被轻轻放入冰冷的墓穴,黄土被一锹一锹覆盖上去时,阳香兰积蓄的所有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,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,整个人瘫软下去,扑倒在潮湿的新土上,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。
众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搀扶起来。
王家父母更是捶胸顿足,哭得声嘶力竭,几次昏厥过去。
这生离死别的最后一幕,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潸然泪下,不忍卒视。
阳光明紧紧抿着唇,看着大姐崩溃的样子,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阳永康别过脸去,下颌的线条绷得像岩石。
葬礼结束,送走了一波波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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