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自己亲手把这些东西带回来最稳妥!万无一失!
我也真想家了,想看看爸妈身体好不好,想看看壮壮长多高了。一年多没见到壮壮,我想小囡了。
我跟香兰商量了,她觉得路太远,来回折腾一趟不容易,路费也贵,就不跟我一起回了。
她的那份探亲假呢,队长同意合并到我身上。这样我在家也能多待些日子,不用那么赶着来回跑,也能留出更多的时间,多陪陪你们。
家里等我回来就行,不用太惦念。”
信,读完了。
前楼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,像一锅将沸未沸的水,表面平静,底下暗流涌动。
张秀英和阳永康这对老夫妻,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。做父母的,第一反应永远是担忧和心疼。
“十一月初……”张秀英喃喃道,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,“那么远的路!火车得坐几天几夜?听说路上乱得很……他一个人行不行?路上安全吗?天都冷下来了,北边怕是已经落雪了……”
一连串的忧虑像倒豆子似的涌出来,声音里满是焦灼。
阳永康则更实际,眉头也拧着,闷声道:“路费呢?来回往返一趟,火车票就要一百块,再加上路上吃喝,花费可不少!不晓得他们俩手里头,能不能凑出这么多钱来?”
他习惯性地又开始盘算家里的收支,这笔额外的开销,也要早早列入计划之内。
李桂花心里却是“嗤”地一声冷笑,那鄙夷几乎要冲破喉咙,从鼻孔里哼出来。
她强忍着没撇嘴,只是抱着壮壮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,勒得小娃儿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。
她心想:真真是会算计!自己受不了那边的苦,想跑回来躲清闲享几天福,还要打着带东西的幌子,显得多顾家似的!
更可气的是,还把香兰那份探亲假都占了去!
一个大小伙子,身强力壮的,比香兰一个姑娘家还娇气、还怕事!
路费?哼,说得轻巧,怕不是指望着家里出这笔钱吧?这算盘打得,松花江对岸都听见响了!
阳光辉闷头拿起桌上那双似乎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旧解放胶鞋,沾了点水,继续用力地、一遍遍地擦拭着鞋帮上的泥点,仿佛要把那层发黄的帆布擦穿。
他对弟弟阳光耀的做派早已心知肚明,此刻只是觉得脸上臊得慌,替弟弟害臊。
下乡苦是苦,可别人家的孩子不都在熬吗?怎么他阳光耀就特别金贵,就熬不住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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