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征询和一丝期待:“老头子,这工业券……你看怎么办?每个季度多出四张呢!派啥用场顶顶合算?”她把决定权再次抛给一家之主。
阳永康沉默地抽着烟,劣质烟草燃烧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。
烟雾在他刻满风霜的脸上盘旋、缭绕,模糊了他深刻的皱纹,却掩不住眼神里的凝重。
他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狭小拥挤的前楼:
斑驳掉漆的五斗橱顶上,那只深褐油亮、象征过巨大荣耀的金华火腿早已消失不见,只剩下空荡荡的灰尘印记;
角落里的竹壳暖水瓶,瓶胆上那道不易察觉的细纹,此刻在灯光下仿佛格外刺眼;
洗脸架上的搪瓷盆,盆底早就已经打满了补丁,边缘处还磕掉了几小块白瓷,露出黑色的底胎,用久了已经开始泛出锈迹;
墙上挂着的毛巾,边角已经磨出了毛边,颜色也洗得发灰发白,像蒙着一层永远擦不掉的旧痕……
需要添置的东西太多了。
每一张工业券都金贵无比,像一块块沉重的砝码,压在心头。用在哪里都似乎不够,都是一种割舍。
“暖水瓶。”阳永康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而肯定,打破了沉默,“瓶胆裂了,不换不行,夏天根本存不住热水,开水倒进去变温吞水。买只新胆,工业券应该要……半张?具体明天去看看。”
这是最迫切、最影响生活质量的必需品。他想起每天早起想泡杯热茶,水却温吞的懊恼。
张秀英连连点头,语气急切:“是的是的!我也这么想!这是顶顶要紧的!半张工业券,再贴点钞票,肯定够了。”
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新暖水瓶胆装进旧壳子里,重新冒出腾腾热气的样子。
“还有。”阳永康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只边缘掉瓷的搪瓷脸盆上,那露出的黑底锈点像一个个丑陋的伤疤,“那只面盆,底上掉瓷的地方,我看要锈透了。再不换,漏起来麻烦。买个新的,大概也要一张工业券。”
搪瓷脸盆是家家户户的脸面,掉瓷露黑,总显得寒酸落魄。他想起每天洗脸时看到那黑点的不舒服。
“哦哟,对!我差点忘了!”张秀英拍了下额头,带着懊恼,“是不能再拖了!新脸盆,白底蓝花的,看着就清爽!一张券,值!”她想象着新脸盆白亮亮的样子,脸上露出笑容。
这样算下来,暖水瓶胆和搪瓷脸盆,一张半的工业券就花出去了。桌上那点微弱的轻松气氛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一些。
李桂花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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