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饭食早已消化殆尽,此刻正空落落地等待着填充。
“哟,小明啊!礼拜天也这么早?年轻人睡个懒觉多好呀!”一个熟悉而带着点沙哑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。
阳光明笑着回头,是石库门隔壁的王阿婆。
她拎着个竹篮子,篮子里放着一个洗得发白、磕掉了几块搪瓷的旧锅子,锅盖用布条绑着。
“王阿婆,你早!”阳光明熟稔地打着招呼,“难得睡个懒觉,肚皮饿煞了,前胸贴后背。你来买点啥?”
王阿婆凑近些,脸上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精明和分享秘密般的得意,压低声音说:
“家里老头子作煞了,非要吃咸豆浆泡油条。喏,自家带锅子来装,省得用他们店里的碗,还要多收一分钱!”
她晃了晃手里的篮子,“顺便再带两只大饼回去,中饭辰光用开水泡泡,加两滴麻油,撒点葱花,当泡饭吃吃,省得烧饭了,又省钞票又省力气。”
阳光明理解地点点头。这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常态,每一分钱,每一两粮票,都要用在刀刃上。
物资匮乏的年代,节俭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。
“明明啊,你阿爸姆妈身体好伐?最近天气闷热,要当心身体哦。”王阿婆习惯性地寒暄着,眼神里是街坊邻居间朴实的关切。
“蛮好蛮好,谢谢阿婆关心。他们精神头都不错。”阳光明笑着回答。
“好就好,好就好!年轻人,要多吃点,吃饱点!”
王阿婆伸出布满老年斑的手,用力拍了拍阳光明结实的胳膊,眼神里带着长辈特有的、不容置疑的关爱,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!吃饱了才有力气建设国家!晓得伐?”
“晓得,晓得!”阳光明笑着应承。
终于轮到了阳光明。
他把那张九号小票递给窗口里忙碌的伙计。
伙计是个圆脸的小伙子,大概十七八岁,袖子高高卷到胳膊肘,露出晒得黝黑的小臂,动作快得像一阵旋风。
他接过小票,眼睛一扫,左手飞快地从旁边烤炉上抄起一个刚出炉、热得烫手的椭圆形咸大饼——那大饼外皮焦黄酥脆,微微鼓起,散发着浓郁的碱面香和焦香。
他的右手则用长竹筷从沥油的铁架上夹起一根金黄酥脆、还“滋滋”冒着细小油泡、油珠欲滴的油条,“啪”地一声,干净利落地迭放在滚烫的大饼上。
紧接着,他顺手从旁边一口热气蒸腾的大铁锅里舀起一大勺滚烫的豆浆,手腕一抖,淡黄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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