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乡的路引批下来之后,鄢懋卿第一时间去了一趟南镇抚司。
“下官沈炼,见过弼国公。”
再次见到鄢懋卿,沈炼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想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鄢懋卿,还是鄢懋卿才成为新科进士不久,连庶吉士都还不是。
而现在才过了一年多,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已经变成了皇上独宠之臣、太子少傅、詹事府部堂、斩首俺答之名将、收复河套之英雄、国之柱石弼国公……
他自己这一年多来,虽然也有晋升。
甚至在许多人眼中一年时间从一个锦衣卫百户,晋升成为南镇抚司镇抚使,这已经是颇为少见的平步青云。
但在鄢懋卿这种大起起起起没有落的天之骄子面前,依旧只能说是不值一哂。
最重要的是。
他现在过得其实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,甚至可以说是处境艰难。
因为身为南镇抚司镇抚使,他负有监察锦衣卫纪律之责,而在前些时日的严苛执法之后,他终于成了锦衣卫的边缘人。
现在不仅是一众锦衣卫同僚,就算是对他有拔擢之恩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,对他也逐渐冷淡了起来,在许多事上都将他排除在外,甚至连知情权都已剥夺。
我真的做错了么?
沈炼近日时常在想这个问题,有时一想就是一夜。
可即使想得太多,他也依旧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,做错的是陆炳和一众锦衣卫同僚。
难道为官真正的尽头,就是贪赃枉法,就是和光同尘,就是同流合污么?
不是这样的!
沈炼觉得不应该是这样。
可他如果做的是正确的事,为何会显得如此不合群。
尤其是此前对他极为器重的陆炳,在他此前规劝其与四大国公一道清退侵占百姓的利益,不要再收受贿赂之后,也开始与他疏远起来?
而如果他做的是错误的事……
难道这些年他读的圣贤书都是错的,先圣先贤留下的东西都是错的?
若是如此,这世上还有天理么,还有正道么,还有光明么?
说起来,他虽然有时心底里瞧不上鄢懋卿。
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,像鄢懋卿这种成天与严世蕃混在一起,哪怕去了俺答王庭都要向俺答公然索贿的巨款的人,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但就是这个他时常瞧不上的虫豸。
这回却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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