婶子得意地颠了颠锅,“咱这油炒啥都香,上次给隔壁张奶奶炒萝卜,她都多吃了半碗饭。”
老木匠摸着小木的头,往他碗里夹了块油饼:“快跟姐姐学学画画,你画的榨机总把铁箍画成圆的,得记着李爷爷说的,带点棱才对。”小木捧着油饼,眼睛却盯着姑娘手里的颜料盒,含糊不清地说:“我会刻木头,能给姐姐刻个调色盘。”姑娘眼睛一亮:“真的?那我教你画光影,让你的木刻看起来更立体。”
老李头用筷子扒拉着米饭,忽然指着墙上的日历:“再过俩月就霜降了,德山,该准备收新菜籽了吧?”胡德山刚坐下,闻言点头:“嗯,我让小满去后山看看,今年雨水足,菜籽该长得饱满。”胡小满嘴里塞着饭,含混地应:“我明天就去,顺便叫上王家庄的老陈,他懂菜籽品相。”
“老陈种的菜籽确实好,”老木匠接话,“去年他送的籽榨出的油,颜色都比别家深半度。”国外研究员举着话筒凑过来:“菜籽的品种会影响油的味道吗?”“影响大了,”胡德山放下筷子,“咱这山地适合种‘小粒黄’,榨出的油带点清香味;平川种的‘大扁籽’,油味更醇厚,各有各的好。”
姑娘掏出速写本,飞快地画着胡德山说话的样子:“胡师傅,您种过菜籽吗?”“咋没种过,”胡德山笑,“年轻时跟着我爹种,天不亮就去地里间苗,太阳晒得脊梁疼。那时候哪有现在的拖拉机,收菜籽全靠手割,割完了捆成垛,在场上用石碾子碾。”
“石碾子?”小木抬起头,“是不是像奶奶家压麦子的那种?”“对,”老木匠接过话,“我爹以前就用石碾子碾菜籽,碾完了还得用簸箕扬,把壳子扬出去,剩下的籽才干净。”他用手比划着扬簸箕的动作,“那得看风向,风大了籽跟着壳子跑,风小了壳子扬不干净,是个技术活。”
胡家婶子端来一碟腌萝卜:“快吃菜,别光说话。”她给国外研究员夹了一筷子,“尝尝这个,用新榨的油拌的,酸甜口。”研究员尝了口,眼睛亮起来:“比沙拉酱还清爽!”“那是,”胡家婶子笑得眼角堆起褶,“咱这油百搭,拌凉菜、炸丸子,做啥都中。”
饭后,小木拉着姑娘去院里看他刻的木牌,牌上“油坊”俩字刻得歪歪扭扭,却透着股认真劲儿。“你看这撇画,我刻了三遍才像师傅说的‘带点劲’,”小木指着木牌,“师傅说刻字跟打锤一样,得有收有放。”姑娘拿出颜料,在字的边缘涂了圈浅黄:“这样是不是像沾了油光?”小木拍手:“像!比我娘擦的桐油还亮!”
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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