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推下冰冷的荷花池,若非当时有个老仆暗中施救,原主恐怕早已命丧黄泉。即便如此,也落下了这一身缠绵病榻的病根,最终郁郁而终,才让她裴婉宁得以借尸还魂。
“妹妹这院子可真是越来越别致了啊。“苏绾绾用一方绣着鸳鸯戏水的丝帕掩住口鼻,仿佛闻到了什么污秽之物一般,那双精心描画过的丹凤眼,轻蔑地扫过廊下结网的蜘蛛和墙角丛生的杂草,“连野狗都绕着走的地方,亏得妹妹还能住得惯,真是委屈妹妹了。“她身后跟着的四个贴身丫鬟,立刻心领神会地发出低低的嗤笑声,那笑声尖锐而刻意,像极了戏台上那些哄笑落魄状元郎的丑角,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。裴婉宁垂在身侧的手,悄然握紧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,让她纷乱的心绪瞬间清明——这场宅斗,她躲不掉,也无需再躲。
晨曦微露,金色的光辉穿透薄雾,斜斜地倚在西苑陈旧的廊柱上。裴婉宁便静立在那光影交错之处,一身素色的衣裙衬得她本就苍白的面容愈发透明,仿佛一吹就散。然而,那双曾盛满怯懦与绝望的眸子,此刻却如两潭深水,古井无波,只将这熹微晨光吸纳其中,折射出一种洞悉世情的清亮。
这三日,她并非只是枯坐。脑海中原主零碎的记忆与这具身体残留的感知交织,已将这尚书府的人事脉络悄然梳理清晰:继母柳氏,出身显赫的河东柳氏,与宫中正得圣宠的柳姨娘乃是嫡亲姐妹,这层关系让她在府中根基稳固,气焰嚣张;父亲裴知远,官拜尚书,看似在朝堂上保持中立,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,实则早已是太子门下的常客,权势与野心在他那看似温和的笑容下暗流涌动;而眼前这位娇纵的少女——苏绾绾,柳氏的娘家侄女,据说早已被内定为明年太子良娣的人选,此刻的她,正是春风得意,眼高于顶。
“姐姐今日怎有空屈尊来这西苑?”裴婉宁的声音不高,带着一丝久病初愈的微哑,却又奇异地带着穿透力,清晰地传入苏绾绾耳中,“莫不是府里那池子金贵的锦鲤又出了什么差错,要妹妹去给它们诵经作法,驱邪避祸?”
苏绾绾脸上那刻意维持的、带着几分施舍意味的笑容,在听到这话的瞬间,如同被冰封般僵住。她柳眉倒竖,眼底迅速燃起怒火。去年中元节那桩事,是她心中一根隐秘的刺,也是用来羞辱裴婉宁的利器。那时,原主被柳氏以“冲撞锦鲤,需诚心忏悔”为名,强逼着在冰冷的放生池边诵读了一夜经文。谁知巧合之下,当晚那十七尾象征着富贵吉祥的金鳞锦鲤竟尽数翻肚死去!自此,“不祥”的名声便如影随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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