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海——那方静静躺在唐代贵妇棺椁中的绢帕,正是用这种罕见的妆花缎织就,色泽虽已黯淡,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美。而那绢帕的一角,还沾着几处疑似中毒的褐色斑痕……心头猛地一紧,一丝寒意悄然爬上脊背。
“怎么?妹妹这是不乐意?”苏绾绾见她不语,只当她是被吓傻了,心中得意,上前一步,愈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语气中的轻蔑毫不掩饰,“别忘了,你如今吃穿用度,哪一样不是尚书府的?让你绣几匹布,那是抬举你,还敢给我摆脸色?”她的目光在裴婉宁身上逡巡,忽然,落在了她腕间那串不起眼的沉香木佛珠上。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。这串佛珠看着普通,却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,据说有安神定惊之奇效。苏绾绾近来夜里总睡不安稳,正想要个安神的物件。
就在苏绾绾眼中贪念一闪,伸手便要去抢夺那串佛珠的瞬间,一直静立不动的裴婉宁却猛地侧身,如同鬼魅般轻巧避开。她的动作快得惊人,带起的微风甚至掀动了站在她身后的丫鬟云舒鬓边的几缕碎发。
“啊!”苏绾绾始料未及,扑了个空,身体失去平衡,重重地摔在了坚硬冰冷的青石板上。“哎哟!”一声痛呼,她身上那件鲜艳的石榴红裙裾被地上的泥污溅得一塌糊涂,头上的金步摇也歪斜了,显得狼狈不堪。
“反了你了!你这个贱婢!”苏绾绾捂着发疼的膝盖,又羞又怒地尖叫起来,尖锐的声音如同利刃般刺破了西苑清晨的宁静。“来人!都给我死进来!给我掌嘴!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拖下去杖毙!杖毙!”
她带来的四个膀大腰圆的丫鬟立刻如狼似虎地围了上来,为首的那个脸上带疤的婆子更是撸着袖子,目露凶光,一副就要动手的架势。
“小姐!”云舒吓得脸色惨白,尖叫着扑到裴婉宁身前,用自己瘦弱的脊背挡住她,小小的身子却挺得笔直,声音因恐惧而颤抖,却异常坚定:“不许碰我家小姐!”
裴婉宁轻轻按住小丫鬟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肩膀,那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她缓缓抬眼,目光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,没有一丝温度,缓缓扫过那几个气势汹汹的仆妇丫鬟。然后,她缓缓蹲下身,看着狼狈不堪、痛得龇牙咧嘴的苏绾绾,指尖看似轻柔地拂过对方膝盖处已渗出点点血迹的破损衣衫,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:“姐姐可知,这伤口若处理不好,沾染了尘土,怕是要落疤的。”
这声音明明温柔,却让苏绾绾莫名地打了个寒颤,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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