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隐添了驱寒的生姜气息,辛辣中带着一丝暖意,绝非府里那位黑心医官一贯敷衍的手笔。她抬眸,望着女孩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磨破的袖口,露出的手腕细瘦,上面还有几处不甚明显的青紫痕迹。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,那个总爱在灶台边偷偷塞给她们热红薯,笑得一脸慈祥的胖厨娘张妈妈。在这座金碧辉煌却冰冷刺骨的牢笼里,人与人之间的温情,竟要靠这样隐秘而卑微的方式传递,想来真是讽刺。
“昨儿夜里,你可听见什么动静了吗?“裴婉宁忽然开口,声音压得极低,目光却锐利如刀,紧紧锁住云舒的眼睛。三更时分,她被一场关于手术刀与鲜血的噩梦惊醒,心悸不已,正是万籁俱寂之时,却分明听见院墙外传来几声极轻微的金属碰撞声,似乎是刀剑或是锁链之类,紧接着,还有几不可闻的、刻意压低的人语声。那绝不是寻常动静。
云舒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,毫无血色,手指下意识地死死绞着衣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连呼吸都屏住了几分:“是...是巡逻的护院吧?尚书府这么大,夜里总有护院巡逻的...“她的声音干涩而颤抖,“小姐您别多想,咱们西苑这么偏僻,除了送些残羹冷炙,平日里连只鸟都少来,能有什么动静...“话音未落,院外忽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清脆声响,伴随着珠翠首饰相互碰撞的细碎声,由远及近,打破了西苑的宁静。
裴婉宁眸光一凝,将药碗稳稳递还给云舒,转身理了理略显褶皱的衣襟。来者脚步轻快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与刻意的张扬,停在院门外时,那脚步声竟故意重重踩了踩青石板,发出“咚咚“的声响,惊得檐下那对刚筑好巢的燕子扑棱棱飞起,盘旋着不敢落下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尚书府的'贵客'醒了么?“一个娇俏中带着几分刻薄的女声,裹着浓郁的香风穿透了简陋的木门,紧接着,那扇斑驳的雕花梨木院门便被人从外面“吱呀“一声用力推开。逆光中,站着一位华服少女,身着石榴红撒花软缎长裙,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,拖曳在地,行走间仿佛有火焰流动。她发间插满了各式金钗珠翠,一支累丝嵌宝的金步摇随着她仰头大笑的动作,簌簌作响,流光溢彩。
苏绾绾。裴婉宁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,原主记忆深处最清晰、最痛苦的噩梦,便由这个人亲手造就。这位继母柳氏带来的嫡女,仗着柳氏的纵容和父亲裴知远莫名的宠爱,在府中横行霸道,视她为眼中钉、肉中刺。三年前,正是她,因为原主无意中撞见她与表哥私会的龌龊场景,便狠心将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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