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生临窗饮茶。发髻挽得极低,额前碎发遮了大半脸,手里摇着把素面折扇,眼梢却始终勾着楼下过往的车马。彭君逑立在她身后当书童,声音压得极低:“陈武接上大理寺卿周衍了,今晚城郊破庙见。”
茶盏刚挨到唇,官窈忽然僵住。街对面绸缎庄前,个破衣烂衫的老妇被俩捕快追着打,那佝偻的背影,分明是官承业府里管洒扫的张妈。她“噌”地要起身,手腕被彭君逑按住:“别动,这地界柳党的眼线比苍蝇还多。”
等捕快骂骂咧咧走了,彭君逑才让人把张妈悄悄接进客栈后院。老仆一看见官窈,“扑通”就跪了,哭得直抽气:“县主啊,侯爷是被人害死的!那天我在柴房躲着,瞧见个穿锦袍的进了囚车,手里还攥着个小瓷瓶!”
“锦袍人长什么样?”官窈扶她起来,掌心定北珠烫得像块小火炭。张妈抹着泪回忆:“戴了帷帽看不清脸,就瞧见腰上挂块玉牌,刻着个‘安’字!”
彭君逑脸色“唰”地白了——那是堂叔彭安从不离身的麒麟纹玉佩。
城郊破庙的烛火被风吹得乱晃,周衍穿件灰布袍子,见了彭君逑先叹口气:“你这趟回京城,纯属自投龙潭。皇上卧病,二皇子跟太子斗得凶,柳党余孽又在暗处搅浑水,这地方如今碰不得。”他递过卷牛皮卷宗,“官承业的验尸格目写着‘暴病而亡’,可我私下让人查,他指甲缝里有乌金粉——那是‘牵机引’的药引,宫里才有的毒。”
官窈指尖抚过“暴病而亡”四个字,寒意从脚底往上窜。这时定北珠突然亮起来,在泥墙上投出段虚影:官承业被人死死按住下颌,戴帷帽的人影正把瓷瓶里的东西往他嘴里灌,腰间玉牌的“安”字在烛火下扎眼得很。影像闪得快,却让彭君逑的拳头攥得咯咯响。
“彭安关在哪儿?”他声音像淬了冰。周衍面露难色:“天牢最深处,二皇子的人守着,皇上钦点的案子谁敢碰?不过——”他话锋一转,“明儿是太后寿辰,天牢守卫要调去宫外围着,倒是个空当。”
回客栈时已过三更,官窈把定北珠搁在桌上,光晕里慢慢浮上天牢的地形:三重石门,两处瞭望塔,最里头囚室旁藏着条废密道,直通城外护城河。“这是外祖父监造天牢时留的后手,只有沈家后人知道机关。”她指着影像里的凹槽,“得用雎鸠手链才能开。”
彭君逑盯着影像冷笑:“二皇子故意调走守卫,就是等着我们钻套。他想坐实彭安通敌的罪,顺带把我们也捎上。”官窈却把那支雎鸠木簪插进发髻:“他越引诱,越说明彭安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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