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门外是个陌生的男声,“码头上来了条大船,要雇人卸货,工钱给得高。你家老憨在家吗?”
养母开了门,阿贝从楼梯缝里看见,门外站着个戴斗笠的中年男人,雨水顺着蓑衣往下淌。
“这么晚还下着雨,卸什么货?”莫老憨也走了出来。
“说是从沪上来的商船,赶着交货。”老周压低声音,“船主说了,加三成工钱,但今晚必须卸完。老憨,你去不去?去的赶紧,船停在东码头。”
莫老憨犹豫了一下:“这么大的雨……”
“爹,我去吧。”阿贝忽然从楼梯上走下来。
三个人都看向她。
“你这孩子,胡闹什么?”养母连忙拉她,“姑娘家家的,大晚上去码头做什么?”
“我力气大,能干活。”阿贝看着养父,“爹,家里这几天米缸见底了,多挣点钱总是好的。而且……我想去看看那条沪上来的船。”
最后这句话,她说得很轻,但莫老憨听出了其中的意味。
他盯着女儿看了很久,最终叹了口气:“去吧,换身干衣裳,爹陪你一起去。”
“当家的!”养母急了。
“让她去吧。”莫老憨摆摆手,“有些事,躲是躲不过的。”
阿贝心中一颤,养父这话,分明是意有所指。
她迅速换了身粗布衣裤,用油布裹了头,跟着养父和老周出了门。
雨夜的运河,漆黑如墨。只有东码头那边,隐约有几点灯火在风雨中摇曳。
走近了,阿贝才看清,那是一艘两层楼高的货船,船身刷着黑漆,船头挂着一盏气死风灯,在风雨中晃来晃去。船帆已经落下,甲板上人影绰绰,似乎在忙碌着什么。
“就是这条船?”莫老憨问老周。
“对,叫‘顺风号’,从沪上来的。”老周点头,“船主姓赵,说是做绸缎生意的,急着卸货赶下一趟。”
姓赵?
阿贝心里一动。养父曾说过,当年害她家的人,就姓赵。
是巧合吗?
她跟着养父上了跳板,甲板上湿滑得很,她差点摔倒,被一只粗壮的手扶住。
“小心点。”
扶她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,穿着绸缎长衫,外罩油布雨衣,脸上有一道疤,从左眼角一直划到下巴,在灯光下显得狰狞可怖。
“谢谢。”阿贝低下头。
“赵老板,人齐了。”老周对那疤脸男人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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