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后看到的,是老四被巨型刺虫穿透胸膛时,依然对着他嘶吼“快走!”的口型;
是刀疤为了断后,抱着炸药包冲向虫群时,那决绝又带着一丝释然的背影。
他活下来了,带着“功勋”,和一条断臂,以及……彻底崩碎的武道前程。
用医生的话说,他的“武骨”已经废了,以后别说修炼,连重体力劳动都可能成为负担。
武道之路,彻底断绝。
对于一个前半生几乎都在挥刀、都在依靠力量生存的人来说,这无异于宣判了另一种死刑。
更何况,他失去的是握刀的右手。
刀客没了握刀的手,武者没了运转气血的武骨。
他像一头被拔光了利齿、斩断了爪牙、又被族群抛弃的孤狼,只能蜷缩在这冰冷的巢穴里,舔舐着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,等待着生命力在酒精和回忆的腐蚀下,一点点耗尽。
“兄弟们……”
烈酒的辛辣和呛咳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了视线,关烈仰起头,喉结艰难地滚动着,沙哑破碎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,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更深的绝望:
“老大没用……真的没用……”
“没能带你们活着回家……现在……连给你们报仇……都做不到了……”
他左手死死攥着空了的酒瓶,指节捏得发白,仿佛那是他最后能抓住的、与这个世界还有联系的东西。
这个在实验室受尽折磨没哭过、在复仇路上九死一生没哭过、在战场上断臂剜肉没哭过的硬汉,此刻,浑浊的泪水却混着脸上的污垢,肆无忌惮地滑过深刻痛苦的皱纹,滴落在散发着霉味的床单上。
房间里,只剩下寒风呜咽,和男人压抑到极处、却终究溃堤的,无声恸哭。
就在这时,一阵撕心裂肺的、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声响,混杂着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停在了门外。
关烈恍若未闻,依旧沉浸在那片冰冷的、只有烈酒与悔恨的沼泽里,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。
“哐当!”
老旧的、本就不甚牢固的铁皮门,被人从外面有些粗暴地推开,撞在墙壁上,发出刺耳的呻吟。
一道身影,逆着门外昏暗的光线,缓缓挪了进来。
那是一个中年男人,身形本应挺拔坚硬,此刻却佝偻得厉害,仿佛背上压着一座无形的山。
面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,眼眶深陷,每走一两步,喉咙里就抑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