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消失的神经脉络,一下下地刺进大脑深处。
这种源于神经损伤和深度心理创伤的剧痛....
没有药物可以根除,它如影随形,在每一个寂静的深夜,每一个独自清醒的黎明,疯狂啃咬着他的意志,提醒着他失去的一切,以及……那一战的惨烈。
他猛地用左手抄起地板上的半瓶廉价烈酒....
那是这屋子里除了他之外,唯一还有“温度”的东西。
拧开盖,没有丝毫犹豫,直接对准干裂的嘴唇灌了进去。
劣质酒精像一道火线,粗暴地烧过喉咙,灼烧着胃袋。
喝得太急,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,佝偻着身体,咳得撕心裂肺,眼泪都逼了出来,残存的右肩断面也随之传来一阵抽搐般的幻痛。
但他不在乎,或者说,他需要这种肉体上的强烈刺激,来暂时覆盖灵魂深处那无边无际的冰冷与空洞。
北疆虫潮一役……他所在南部清剿队以全军覆没为代价,才勉强带回情报……
那一战.....赢了。
联邦通报了胜利,授予了荣誉,抚恤了家属。
他是那支小队唯一的幸存者,也是最为伤心之人。
他成了“英雄”,至少报告上是这么写的。
但他婉拒了所有嘉奖,放弃了所有可能换来优渥生活的战功积分。
他选择离开清剿队,离开那些熟悉或怜悯的目光,用最后一点积蓄,租下了这个偏僻、破败、无人问津的角落。
准备好了却残生。
因为支撑他活下去的一切,都已经在那场惨烈的爆炸和虫族的嘶鸣中,灰飞烟灭了。
曾经,他活着是为了向那个把他和兄弟们当作实验品、害死他父母的苏天豪复仇。
他做到了,他和谭行一起将苏天豪送进了地狱。
大仇得报,他只觉得无尽的空虚。
然后,是那群和他一样同为苏天豪的实验素材,却比他更渴望光明的兄弟们,填补了那份空虚。
他们约定,要一起离开阴影,走到阳光下,活出个人样,堂堂正正地站在这个世界上。
他们是他的新锚点,是他的“家人”,是他破碎人生重新拼凑起来的意义。
可如今……锚断了,意义也没了。
兄弟们全死了。
为了掩护他和裘钢撤退,一个接一个,像燃尽最后的薪柴,倒在了冰冷的北疆冻土上,被虫潮吞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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