斥候带回的消息像一颗炸雷,在兵站高层炸开后,余波只用了半天就传到了底层营区。马厩里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黑风——它原本正悠闲地啃着苜蓿,忽然竖起耳朵,朝着兵站东侧的中军大帐方向嘶鸣了一声,蹄子在地上刨了刨,显得有些焦躁。上官悦顺着它的目光望去,只见一队传令兵骑着快马从大帐方向疾驰而出,马背上的红色文书在风中翻飞,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。
“又来传令了?这都第三拨了。”李油子放下手里的马刷,凑到马厩门口张望,语气里带着不安,“听说黑石峡那边打起来了,咱们的人输了,死了好多……”
刘老栓耳背,没听清,大声问:“你说啥?谁死了?”
王二麻子蹲在地上,用一根小木棍在马粪里画着圈,低声道:“别瞎猜了,当官的不说,咱们知道再多也没用,还不是该干啥干啥。”话虽这么说,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木棍,指节泛白。
老马头拄着拐杖,站在马厩的阴影里,望着远处中军大帐顶端飘着的军旗,眉头皱得紧紧的。那面军旗是帝国的象征,平日里在风中猎猎作响,此刻却耷拉着,像被抽走了力气,连风都吹不起来。他叹了口气,转身对上官悦说:“小子,把黑风的蹄铁再检查一遍,要是松了,赶紧找铁匠补。说不定……很快就要用得上了。”
上官悦心中一凛,应了声“好”,拿起马蹄铁检查工具,蹲下身仔细查看黑风的蹄子。黑风很配合,乖乖地抬起前蹄,任由她检查。蹄铁很牢固,是前几天刚换的,只是边缘有些磨损——这段时间黑风总是焦躁地刨蹄,磨损得比平时快。她轻轻抚摸着黑风的蹄子,低声说:“别急,很快就好了。”
接下来的两天,兵站的气氛越来越紧张。巡逻队的人数增加了三倍,以前是两人一组,现在变成了六人一组,手里的长枪换成了更锋利的马刀,腰间还多了个箭囊;入夜后,营区里的灯火管制变得异常严格,除了哨塔上的灯笼,其他地方不准有一点光亮,连马厩里的油灯都只能点半个时辰,还得用黑布罩着;军官们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,黄队正来马厩领马时,嘴里骂骂咧咧的,一会儿骂“波斯狗不知好歹”,一会儿骂“上面的人瞎指挥”,连老马头递给他的水都没喝,翻身上马就走了。
上官悦每天依旧清理马粪、喂食、铡草,动作比平时更仔细——她知道,越是紧张的时候,越不能出错。但她的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:哨塔上士兵的对话、传令兵路过时的马蹄声、远处中军大帐传来的隐约争吵声,甚至是马厩里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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