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宣纸上画了一道线——颜色初时是浅红,像蒙马特清晨的霞光,渐渐氧化后,变成了浓郁的朱红,像夕阳落在圣心大教堂的白色穹顶上,暖得能渗进纸里。
“太好看了。”她抬头看向陈迹,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,“我们买几块吧,画卢浮宫的梧桐时能用——你看这红色,像不像梧桐叶在夕阳里的颜色?还有这蓝色,画塞纳河的倒影正好,比我们带的钴蓝多了点水汽。”
陈迹看着她眼里的光,笑着点头。他记得周苓第一次去故宫时,也是这样盯着宫墙的红,说“这红里有岁月的温度”;第一次去景德镇,捧着青花瓷,说“这蓝里有江南的烟雨”。对周苓来说,颜色从来不是冰冷的化学物质,是自然的呼吸,是时光的痕迹。
皮埃尔先生正准备包装颜料,店门的铜铃又响了。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,风衣的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枫叶胸针,头发挽得一丝不苟,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,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。她的目光扫过柜台,落在周苓手里的红色颜料上,突然停下脚步,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:“这颜料我找了好久,能不能让给我?”
她的中文很流利,却带着点法语特有的重音,像冰面下流动的水,冷得让空气都顿了顿。
周苓愣了愣,手里的颜料下意识地攥紧了些。她看向陈迹,眼神里带着点犹豫——她能感觉到这女人的急切,可这些颜料对她的画展太重要了,尤其是那抹能画出“蒙马特夕阳与故宫红”的红色。
陈迹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定下来。他转向女人,语气平静却坚定:“抱歉,我们已经选好了,而且这些颜料是皮埃尔先生特意留给我们的。”
女人皱起眉,精致的眉峰拧成一个结。她转向皮埃尔先生,声音里带着点委屈:“皮埃尔先生,我上个月就和你订了这些颜料,你怎么能给别人?我特意从里昂赶过来,就是为了这些颜料。”
皮埃尔先生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,他搓了搓手,叹了口气:“艾米丽,我以为你这个月不会来——你上次说,可能要推迟到下个月。他们是来巴黎办画展的中国艺术家,下周就要开展了,需要这些颜料创作……”
“办画展?”艾米丽的目光落在周苓和陈迹的画袋上,画袋侧面印着“光影画廊”的 logo,她的眼神里多了点审视,“你们的画展在哪里?我倒要看看,用我的颜料能画出什么东西。”
陈迹拉着周苓的手,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,示意她别在意。他看着艾米丽,语气依旧平静:“我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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