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小晚望了杨灿一眼,目光里有种说不清的怅惘。
她点点头,领着巧舌走进一旁的耳房坐下,另一间耳房里,正有琴师抚琴呢。
潘小晚坐下,便是悠悠一声叹息。
今日看到索少夫人分娩,倒是勾起了她的心中所憾。
曾经天真烂漫时,什么男人、什么孩子,她都不屑一顾的。
可是随着年岁渐长,曾经被她不屑一顾的,现在却成了她孜孜以求的。
她想有个可意的男人同床共枕,能与他一同生下自己的骨肉。
可惜,这两项对很多人来说,可能并不为难的事情,于她而言,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。
回廊上,杨灿踱来踱去,平日里沉稳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忐忑。
自己的女人在生孩子,而且前两天刚刚在鸡鹅山上见过难产而死的妇人,他是真的有点慌啊。
因为这种担心,那个正在实施的计划,倒是不让他过于牵挂了。
“杨执事!杨执事!”
于承霖穿着件宝蓝色的撒花袄子,仰着小脸满眼希冀地看着他:“我嫂嫂还要多久才能生啊?”
杨灿稍稍缓了神,勉强挤出个笑脸:“二少爷别急,少夫人都进产房了,快了。”
“真的?”
于承霖眼睛一亮,立刻蹦跶起来,小脸上满是得意:“那我侄儿就快出来啦!哈哈,我要当小叔叔了!”
八岁的孩子,还不懂生孩子的凶险,只觉得以后多了个小跟班是天大的喜事。
杨灿失笑,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:“二少爷怎么就笃定是侄儿?说不定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侄女呢。”
这话一说,于承霖的小脸立刻垮了,小小的眉头拧成个疙瘩:“我不要侄女儿!就要侄子!
侄子能跟我去掏鸟窝、逮蛤蟆,侄女儿娇滴滴的,碰一下都要哭,太烦人了!”
旁边站着的一个婆子忍不住笑出了声,逗他道:“二少爷这是被哪家的小闺女儿‘欺负’过呀?
等你长大了就知道,女娃儿才贴心呢。”
“才不会!”
于承霖梗着脖子反驳,小下巴抬得高高的:“她们最会哭鼻子告状了,我才不喜欢!”
这童言童语,让杨灿紧张的情绪稍稍松快了些。
就在这时,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,索二爷龙行虎步地从廊那头走来。
这老爷子都六十多岁了,脊背依旧挺得笔直,步履稳健如年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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