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。
拉货的骡车碾着冻土“咯吱”响,车上装着粮油、盐巴。
还有些细巧的调料,按人头分成了三份:园丁一份,寡妇一份,孤儿一份。
车刚停稳,山坳里的人就涌了过去,搬的搬扛的扛,喧闹声差点盖过骡车的铃铛。
兰珠和阿古拉正贴着门框糊红纸,红通通的纸映得两人脸都亮堂了。
阿古拉回头望了眼热闹的人群,兰珠便拍了拍她的手:“人够多了,咱不凑那热闹,你摆正一点,歪了。”
兰珠拿着浆糊刷刚要动手,忽然听见旁边传来“哎哟”一声痛呼。
两人一扭头,就看见呼延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,青色的裙摆下渗出一圈水渍。
她本是兴冲冲跑去搬年货的,跑急了步子,忽然就腹痛起来。
“糟了,这是要生了!”
兰珠瞬间变了脸色,拉着阿古拉就冲过去,一边扶人一边扬声大喊:“快来人!呼延氏要生了!”
刚围向年货车的人群立刻转了方向,几个手脚麻利的汉子找来了门板,小心地把呼延氏抬进屋里。
老产婆挎着药箱,在三个学过扶产术的妇人搀扶下快步进门。
随即“哗啦”一声,厚草帘子就挡在了门口,把寒风和闲杂人都隔在了外头。
男人们识趣地退到篱笆外,孩子们却按捺不住好奇,一个个缩着脖子围在房檐下,冻得通红的小手扒着门框,踮着脚往帘子缝里瞧。
脚冻麻了他们就原地跺脚,呼出的白气一团团散开,可谁也不肯走。
不知过了多久,屋里忽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,孩子们瞬间炸了锅,蹦着跳着喊:“生了!生了!”
草帘子被掀开时,兰珠走了出来。
屋里烧着地坑,她忙前忙后出了一身汗,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,额前的碎发都沾着潮气。
杨笑、杨禾几个孩子立刻围上去,仰着小脸追问:“兰珠婶婶,生了吗?是弟弟还是妹妹?”
“生啦生啦。”
兰珠笑着摆手,“你们先去旁边屋烤烤火,把身上的凉气烘透了再进来,别冻着小家伙。”
孩子们一听这话,早把“男女”的问题抛到了脑后,欢呼着冲向烧着炭火的偏房。
其实兰珠是故意没说孩子的性别。
这是杨灿特意嘱咐的,不仅嘱咐了她,还嘱咐了老产婆和那三个扶产的妇人。
她们这些从草原逃来的牧人,不懂主家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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