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雾气,是深秋不告而至的常客,此时正像一层薄纱似的笼罩在“护城”河面上。
河岸边的枯草上,已经结出了细碎的霜花。
天刚亮透,堡门内便排起了一支长长的队伍。
马车上堆着捆扎好的行囊,奴仆们牵着马候在路边,这是杨灿返回凤凰山的最后一批随行队伍了。
此前酬农宴的欢笑声还在百姓耳边打转,秋狩大演兵时部曲们震天的呐喊也未消散,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这两场盛事的余韵里,杨灿就已决定回山了。
能搬走的财物早在头几批的车队里就运走了大半,青梅是带着大批细软第一批回山的。
索缠枝如今大腹便便的,有她从小陪伴的青梅贴身照料,最是稳妥不过。
后来又有几支车队陆续从丰安堡离开,如今随杨灿同行的这已是最后一批车队了。
拔力末带着鲜卑长老们送杨灿离开,就看见车上堆着些很寻常的器物。
就连张云翊当年猎虎制成的虎头标本,还有那口陪他半生的刀,都随意地裹在油布包里,胡乱丢在车上,瞧不出半点贵重的模样。
丰安堡,是真的被杨灿搬空了。
张云翊当初那般大方,是存了卷土重来的心思,杨灿可不想卷土重来,于他而言,那就是被贬了。
“庄主老爷,再喝碗热粥吧!”
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,牵着小孙儿的手,提着沉甸甸的瓦罐快步走来。
她颤巍巍地从罐里舀出一碗粥,金黄的米粥冒着热气,上面飘着几粒红豆,映得陶碗边缘的豁口都添了几分暖意。
“老婆子天不亮就守在灶前熬的,您喝了暖暖胃,路上也能少受些风寒。”
老妇人话音刚落,身后的百姓便围了上来。
有的捧着油纸包的晒干红枣;有的抱着竹篮,篮里的鸡蛋裹着稻草,生怕磕着碰着。
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,踮着脚举着自己编的草蚂蚱,要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送给杨灿。
杨灿弯腰接过陶碗,指尖触到碗沿的温热,顺着指尖暖到心口。
他仰头喝了一口,甜糯的粥滑过喉咙,将清晨的寒气驱散了大半。
“多谢父老乡亲们挂心。”杨灿大口喝完粥,把碗递还给老妇人,又伸手摸了摸旁边孩子的头。
人群里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啜泣声,杨灿转头望去,只见“二十八子”穿着统一的青布短褂,整整齐齐地站在辛闲身后,一个个眼圈红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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