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了……
用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,我总算……基本上恢复了正常,除了这说话的调子,和偶尔还会隐隐作痛的头。”
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,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。
“我的脑子毕竟受过重伤,伤到了控制声音的神经,这说话的腔调……就落下了毛病,直到现在,也还是这样,怪里怪气的,改不过来了。有时候,我听自己说话,都觉得陌生,像个假人。”
听到这里,之前的许多疑团似乎都有了答案。
温安容那怪异的缺乏起伏的语调,她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忧郁和病弱感,她面对田玉芬耳光时那种近乎麻木的逆来顺受的坦然……
这一切,似乎都找到了残酷而真实的根源。
她不是一个胜利者,不是一个处心积虑抢走别人丈夫的“狐狸精”。
她只是一个被命运反复捉弄,在失去丈夫的悲痛和无端污蔑的羞辱中,被逼到以死明志,虽侥幸生还,却付出了惨重代价的可怜人。
甚至她后来得到的婚姻,也并非源于爱情,而是源于一场阴差阳错的悲剧,源于阳建雄沉重的责任感和无法释怀的愧疚心,源于组织上的考虑和现实的需要。
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,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田玉芬怔怔地坐在床沿上,脸上的愤怒和怨恨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茫然。
支撑了她八年的精神支柱——对“狐狸精”的恨,对负心汉的怨,在这一刻轰然倒塌,碎成齑粉。
她突然觉得浑身无力,仿佛这八年来的坚持、煎熬、含辛茹苦抚养孩子、在村里人异样目光下的挺直脊梁,都成了一个荒谬而残忍的笑话。
她恨错了人吗?好像没有,温安容确实是导致她离婚的直接原因。
但她还能理直气壮地恨下去吗?
看着眼前这个苍白、柔弱、从鬼门关走了一遭、至今带着永久伤痕的女人,她发现自己的恨意,像握在手里的沙,正迅速地流失,只剩下满心的疲惫和一种空落落的悲凉。
老太太秦兰英也是久久无言,只是不停地捻着手中的念珠,眼神复杂地看着温安容,又看看失魂落魄的儿媳,最终化作一声沉重无比,仿佛承载了太多故事的叹息。
这其中的是非曲直,恩怨纠葛,早已不是简单的对错能够评判。
命运的大手翻云覆雨,将这几个人的生命粗暴地扭结在一起,每个人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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