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人都身不由己,每个人都遍体鳞伤。
阳光明的心情同样复杂难言。
他对父亲阳建雄的观感,再一次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。
那个男人,不仅背负着照顾战友遗属的承诺,还承担了因一个偏执女人引发的意外而造成的,原本并不完全属于他的巨大责任,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自己的婚姻和家庭,牺牲发妻和亲生儿女的幸福。
这究竟是重情重义、一诺千金的真汉子,还是迂腐糊涂、分不清轻重缓急的蠢人?
抑或是,在当时特定的时代背景和组织压力下,他别无选择?
阳光明无法轻易下定论,他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,对父亲,多了几分理解。
温安容仿佛卸下了背负了八年的千斤重担,虽然脸色依旧苍白,身体依旧虚弱,但眉宇间那种沉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负罪感似乎减轻了一些,紧绷的肩膀也微微放松。
她看着沉默的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田玉芬,看着感慨万千的老太太,继续说出自己挣扎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的此行的最终目的。
“去年,建雄同志工作调动,我们一起来到了京都军区。
我的身体和精神,也都基本稳定下来了,生活能够自理,也已经能做一些简单的工作……我就……我就向组织上提出过,想和建雄同志离婚。”
这个消息再次让田玉芬和老太太抬起头,眼中带着惊讶和难以置信。她们没想到,温安容会主动提出离婚。
“我觉得……错误既然已经铸成,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,不能再继续下去了。
建雄同志已经为我,为我的孩子,付出了太多,牺牲了太多。
他不该,也不能再被这段源于责任和愧疚,而非感情的婚姻束缚一辈子。
他应该有机会……有机会过他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。
你们……你们才是一家人,有共同的孩子,有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。
这个由意外和悲剧开始的错误,应该由我来主动结束。”
她的语气很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,仿佛这是她思考了无数个日夜后得出的唯一结论。
“但是……组织上没有同意。
领导找我们分别谈过话,认为我们家庭稳定,没有原则性问题,劝我们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,要考虑影响,不同意我们离婚。
建雄同志……他或许也是顾虑我的身体,怕刺激到我,或者……还是那份责任压在心上,他认可了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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