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人捎带吧,一次两次还行,次数多了,既不保险,万一路上出了岔子,损失了钱财粮食不说,还可能惹麻烦,而且这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。
他在外面读大学,那是正经前程,可心里还得天天挂着家里老小吃不上饭,睡不安稳,这学能上安稳吗?能不分心吗?
我们做长辈的,不能拖孩子后腿啊。”
田玉芬听着弟弟一句句、一层层剥开现实残酷的外衣,这些她日日夜夜都在亲身经历、反复咀嚼的艰难,像一块块冰冷坚硬的石头,随着弟弟的话语,更加沉重地压在她心坎上。
她不怕自己吃苦,嚼树根咽糠皮,她也能活,但她怕年迈的婆婆熬不住,怕稚嫩的女儿营养不良、耽误发育,更怕儿子在外忧心忡忡、影响学业。
儿子的前程,是这个家最大的希望。
她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,形成一个深刻的“川”字,手指更加用力地绞着衣角。
“那……那有啥法子?”田玉芬的声音带着一丝被生活磨砺后的无力与沙哑,“老天爷不下雨,地里不长庄稼,咱还能有啥神通?日子总得过,熬一天算一天吧,总能熬过去的。”
这话语里,有农村妇女特有的坚韧,也有一种近乎认命的悲凉。
田玉柱见铺垫得差不多了,气氛已经渲染到位,终于引入了今晚的核心正题,他的语气变得更加郑重:
“刚才光明在里头就跟我们说了这么一个建议,我们听着,仔细琢磨了……觉得……或许,这真是个能管长远、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。
至少,是个值得去试一试的路子。”
秦兰英抬起有些昏花的老眼,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灯焰:“啥办法?这年头,还能有啥好办法?除非天上掉馅饼。”
她的语气里带着历经世事的怀疑,但也有一丝微弱的不敢抱太大希望的期待。
田玉柱的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晰,确保她们能听真切,“光明想着,要是……要是一家人的户口,能想办法迁到京都去,落了户,成了正经的城里户口,那就能吃上国家发的供应粮,每月有固定的口粮、油票、布票。
虽然听说现在城里供应也在缩减,定量没以前多了,但比起咱农村完全靠天吃饭、交了公粮和提留后所剩无几、朝不保夕的情况,还是要稳定得多。
至少是份旱涝保收的保障,不用天天揪心下一季的收成怎么样,不用看着老天爷的脸色过日子。”
他描绘的这幅图景,对于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农村人来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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