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柱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,仿佛陷入了回忆中。
“我比你爹小五岁,但我和你爹的关系一直都不错。
他每次回来探亲,我们也能聊到一块去,他见识广,跟我们说部队里的事,说外面的世界。
解放后,我能入党,担任村里的干部,说实话,也是你爹打了招呼。
你娘和我一年入党,担任村里的妇女主任,主要也是因为你爹的影响。
你爹那个人,重情义,讲信用,一口唾沫一个钉,这是他的优点,也是他能在部队里站稳脚跟的原因。
可有时候……这优点,也成了他的负担,把他拖进了泥潭里。”
他顿了顿,仿佛在整理纷乱的思绪,然后开始讲述那段尘封的往事,声音低沉而缓慢:
“他有个过命的战友,叫李文瀚。两人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就结下的交情,据说互相都救过对方的命,是真的在枪林弹雨里背着重伤的对方爬回阵地的交情,感情比亲兄弟还亲。
后来在半岛战场上,李文瀚……牺牲了。”
“牺牲”两个字,他说得格外沉重。
屋里很安静,静得能听到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。
“李文瀚临死前,抓着你爹的胳膊,用最后的气力,托付了他两件事。”
田玉柱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第一,让你爹转告他老婆温安容,别守着,年纪轻轻的,遇到合适的人就改嫁,把儿子带好就行,她在世上好好活着,他在下面才能安心。
第二,就是恳求你爹,一定要替他照顾好他老婆和孩子,别让他们受了委屈,尤其是他儿子,希望他能像个爷们儿一样长大成人。
他还特意告诉了你爹一个秘密。”
田玉柱说到这里,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,“温安容以前受过伤,是妇科的伤,已经失去了再次生育的能力。
他让你爹知道这个事,是怕万一温安容以后改嫁,对方会因此嫌弃她,或者婚后发现闹矛盾,让她再受打击。
所以要提前把这件事说明白,找个真正不介意这件事的、靠得住的人。
这是绝对的信任,是把身后最私密的事情托付给了你爹。
你爹当时就红着眼睛答应了。
他那人,或者你印象不深了,他答应别人的事情,尤其是战友的临终嘱托,他看得比天还大,拼了命也会做到,不然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。”
田玉柱的声音有些干涩:“战争结束,你爹回国后,提拔得也快,但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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