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壮美,足以抚平一天的疲惫……
这些清苦生活缝隙里透出的微光,在她细腻的笔下流淌出一种坚韧而温暖的勃勃生机,如同石缝里顽强钻出的小草。
信纸一页页翻过,直到第六页,那活泼跳脱的笔触才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,字迹仿佛也凝滞了些许,透出少女特有的羞怯:
“……最近你们红星厂里的事情都还顺利吧?
上次在书楠同志家里的那次聚会,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头热乎乎的。
大家伙聚在一起,说说笑笑,打打乒乓球,唱唱歌,听听书楠拉手风琴,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,一眨眼天就黑了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……大家还能再聚一次?
人多在一起,说说知心话,唱唱革命歌曲,总归是开心些,热闹些。
我……心里挺盼着能有那样一天的。”
最后一行字,落笔似乎带着点仓促,像是终于鼓起勇气写下,又怕被人窥见心思般飞快收尾:
“就写到这里吧。盼回信。祝工作顺利,身体康健。”
落款是“林见月”,日期是昨天。
阳光明放下信纸,七页纸的分量沉甸甸地压在掌心,也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口。
窗外高音喇叭那激昂的进行曲仿佛被调低了音量,渐渐远去,办公室里只剩下他自己清晰而有力的心跳声,咚咚、咚咚,敲打着寂静。
他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字里行间那份小心翼翼的亲近和试探,如同初春枝头最娇嫩的花苞,欲绽还羞。
更能体会到信末那几句看似简单寻常的话语下,蕴藏着的需要鼓起极大勇气才能诉诸笔端的朦胧情愫。
在这个特殊的年代,感情的表达如同包裹在厚厚棉絮下的火种,内里炽热滚烫,外表却必须含蓄内敛,谨守分寸。
林见月这封长达七页的信,不啻于一次勇敢的“出击”,一次无声的宣言。
阳光明重新靠回椅背,藤椅又发出一阵轻微的呻吟。
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那略为粗糙的边缘,指腹感受着纸张的纹理。
他有着超越实际年龄的成熟心智,看待这份初萌的带着露水般清新的好感,既怀着一份珍视,又带着几分审慎的清醒。
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年龄——今年只有十七岁。
他也清晰地记得这个时代的法定婚龄——男二十,女十八。
距离那根象征着成熟与责任的红线,他还有整整三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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