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样乱撞。”
她转向众人,提高了点声音,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总结意味:
“好了,大家心里有数就好。
这次刘干事能主动拿出票证来,已经是我们的胜利!
不管下次来谈的结果如何,至少,这些肉票、油票、糖票,我们是拿定了!板上钉钉了!
总比上次灶披间改造,一分补偿都没有,白白吃了大亏强!对吧?”
她的话朴实无华,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。
是啊,相比上一次的毫无补偿,忍气吞声,这次街道主动拿出票证来“收买”,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进步,一场值得骄傲的小小胜利!
这份初尝的胜利果实,虽然还悬在空中,但那份甜美的、改善生活的希望,已经像一颗种子,实实在在地落在了每个人的心田里,开始悄然发芽。
天井里的气氛彻底松弛下来,恢复了日常的烟火气。
煤烟味、各家飘出的饭菜香重新弥漫开来,锅铲碰撞声、水流声也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和生机。
大家互相招呼着,带着打仗获胜般的轻松和对未来那点“额外油水”的期盼,各自散去,回到各自的蜗居。
李桂花哼着不成调的革命歌曲,脚步轻快得像踩了弹簧,扭着腰回了自家灶间,大概已经在盘算那二斤肉该怎么吃了。
何彩云瞥了一眼阳家紧闭的前楼门,撇撇嘴,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,也扭身上了那狭窄陡直的木楼梯,鞋跟在木板上敲出“笃笃”的响声。
陈阿婆被张春芳小心地搀扶着往回走,嘴里还在念念有词,声音里带着满足的憧憬:
“二斤肉票……作孽哦,能烧一大碗油光光的红烧肉了……撒点葱花……香是香得嘞……”
仿佛那肉香已经钻进了鼻孔。
赵铁民依旧沉默得像块石头。他蹲回那个属于他的墙角阴影里,摸出皱巴巴的“飞马”牌烟卷,划亮一根火柴。那一点微弱的红光在浓重的暮色中明明灭灭,映着他沉默而棱角分明的侧脸,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阳光明站在自家门口,看着邻居们的身影融入各自低矮的门洞,像水滴汇入水流。
父亲阳永康的身影,不知何时已默默退回了客堂间的幽暗里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天井里,只剩下那块湿漉漉的青石板,反射着西边天空最后一抹微弱的天光,像一块冰冷的镜面。
街道的压力并未消失,悬在头顶的“改造”之剑依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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