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军用挎包内袋里。
厚厚的一小迭,紧贴着胸口的内袋,传来一种温热而实在的触感,沉甸甸的,带着新生活的希望。
他转身离开财务科窗口,身后是队伍里其他人继续领取工资的低语、算盘珠子清脆而单调的碰撞声,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汗味、纸墨味和隐隐的期盼。
路过二楼厂务办秘书组那间宽敞的大办公室时,里面的气氛明显比平时更热烈、更松弛些。
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一种领薪日特有的、微醺般的轻松感。
张玉芹正眉飞色舞,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,对着窗边的周炳生和埋头整理报表的李卫东比划着:
“……哦哟!这个月发了点高温补贴,正好派上用场!阿拉屋里厢那个竹壳暖水瓶,胆破了快一个月了,一直没舍得换,开水倒进去凉得飞快,愁煞人!
这下好了,等歇午休就去趟第一百货,用新发的工业券买个新胆!
再拿着肉票去割点肉,晚上回去包顿荠菜鲜肉大馄饨吃吃!想想就鲜得唻!”
她胖乎乎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红光,仿佛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已经摆在眼前。
周炳生坐在靠窗的位置,手里也捏着刚领到的工资袋和一迭票证。
他四十出头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戴着副黑框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沉稳。
此刻,他脸上带着一种老派人特有的、不易察觉的轻松。
正小心翼翼地将粮票、肉票、豆腐票等分门别类,仔细地收进一个磨得发亮的旧牛皮夹子里,动作慢条斯理,透着一种对生活物资的珍视和谨慎。
看到阳光明进来,他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地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,嘴角似乎也向上牵动了一下。
相比之下,李卫东则显得沉默许多。
他年轻些,只比阳光明大几岁,穿着洗得褪色的工装,领到的钱和票却并不比阳光明多。
他默默地将那个薄薄的工资袋塞进裤兜深处,手指在口袋外面用力按了按,仿佛怕它飞走。
然后低头,更加专注地整理着桌上摊开的报表,手中的钢笔尖在纸上划得沙沙作响,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力道,透露出他内心的些许不甘或压力。
“小阳回来啦!工资领好啦?”
张玉芹眼尖,立刻热情地招呼起来,声音洪亮,“哦哟,阿拉大秘书第一个月工资不少吧?行政二十七级,三十块呢!啧啧!”
她语气里带着善意的调侃和毫不掩饰的羡慕,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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