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饱喝足,接下来干嘛?干坐着消化食儿?”
邬宏涛毫无形象地瘫在床沿,用一根不知哪里找来的火柴棍剔着牙,眼睛滴溜溜地转着,充满了精力过剩的无聊,
“要不……咱们回学校打乒乓球去?现在是假期,又是礼拜天,乒乓球室肯定空着!
我跟看门的张老头熟得很,递根烟,打声招呼就能进去玩!怎么样?”
这个提议带着他特有的活力和对熟悉场所的怀念,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。
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响应。
在这个娱乐活动极度匮乏的年代,打乒乓球几乎是年轻人最热衷也最容易实现的集体消遣之一,既能活动筋骨,又能增进感情。
阳光明正愁下午时光如何打发,立刻点头赞同:“好啊!好久没摸球拍了,手都痒了!正好活动活动筋骨,消消食。”
他看向蔺书楠,带着鼓励,“书楠,一起去活动活动?出出汗,舒服!”
蔺书楠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,又感受了一下自己饱胀的胃,犹豫了一下,还是点了点头,脸上带着点跃跃欲试的羞赧:“好啊。就是……我打得不好,怕拖累你们。”
“嗨!谁生下来就会打?玩嘛!开心最重要!又不是打比赛!”邬宏涛一骨碌爬起来,精神抖擞,仿佛刚才瘫着的人不是他,“走走走!”
说走就走。三人七手八脚地收拾好,锁好亭子间那单薄的木门,兴致勃勃地离开了石库门。
他们熟悉的中学离蔺书楠住处不远。
周末的校园果然静悄悄的,只有蝉鸣在浓密的梧桐树梢间不知疲倦地鼓噪,更添几分夏日的慵懒。
看门的老张头是个干瘦的小老头,果然和邬宏涛相熟。
邬宏涛笑嘻嘻地递上一根“飞马”烟,三言两语说明来意。
老张头眯着眼,看了看阳光明和蔺书楠,大概是觉得都是学生模样,便很爽快地掏出钥匙打开了乒乓球室的门锁,叮嘱道:
“玩归玩,走的时候关好门窗,灯也关掉!莫要乱动其他器材!”
“晓得晓得!张师傅你放心!保证原样奉还!”邬宏涛拍着胸脯保证,嗓门洪亮。
空旷的房间里,只有他们三人。
高大的窗户透进充足的光线,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,像无数微小的精灵在斜射的光柱里无声地跳舞。
两张墨绿色的标准乒乓球台静静地立在屋子中央,像等待检阅的士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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