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汗湿,但心情却奇异地轻松了许多,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邻居们或热情洋溢、或客气尊重、或温和善意、或亲近热络的回应,像一股股温暖的涓涓细流,冲刷着他心头那层坚硬冰冷的冰壳。
阳光明始终在他身边,适时地帮他介绍、接话、化解他偶尔的语塞,让他不至于孤立无援。
他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,融入这个小小的“石库门”的集体,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,甚至……还有点温暖。
回到小小的亭子间,气氛明显比之前活跃、轻松了许多。
阳光明和邬宏涛都是手脚麻利、干活爽快的人。
阳光明从随身带的钥匙串上解下一把多用小刀,刀锋雪亮。他熟练地切开油纸,露出里面酱色红亮如琥珀、皮肉颤巍巍、散发着浓郁肉香的大肘子。
他用小刀灵巧地片下肥瘦相间、晶莹剔透的肘子肉,薄厚均匀,整齐地码放在一个洗干净的搪瓷盘里,酱汁浓郁欲滴。
邬宏涛则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裹烧鹅的油纸,浓郁的、混合着果木熏香和丰腴油脂气息的鹅肉香气瞬间爆发出来,霸道地充满了整个低矮的空间。
他也不用刀,直接上手,带着一股豪气,将肥美流油、色泽枣红诱人的烧鹅撕成大小适中的块状,鹅皮酥脆,发出细微的碎裂声。
蔺书楠则忙着把蒸好的二合面馒头重新放到煤球炉上热了热,又把那碟乌黑油亮、咸鲜下饭的酱瓜和那碗碧绿的、清淡的盐水青菜端上桌。
小小的方桌被摆得满满当当,几乎不留缝隙:
一大盘油亮诱人、酱香扑鼻的肘子肉,半只色泽枣红、皮脆肉嫩的烧鹅,一盆用蔺书楠仅有的一口小铝锅现煮好的、爽滑洁白的米线,一碟咸鲜下饭的酱瓜,一碗清淡的盐水青菜,还有几个黄白相间、散发着麦香、扎实顶饿的二合面馒头。
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、肉食凭票供应的年代,尤其是在蔺书楠这简陋得近乎寒酸的亭子间里,这顿饭的丰盛程度堪称奢侈,足以让任何一个路过的人侧目惊叹。
蔺书楠看着这桌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的“盛宴”,再看看两位埋头苦干、吃得津津有味、脸上毫无嫌弃之意的老同学,心头最后那点难为情也被一股巨大的温暖和感激所取代。
他拿起筷子,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歉意和满满的感激:“明哥,宏涛,快吃吧。我……我这里实在没什么好东西,委屈你们了。”
“委屈什么?这还叫没好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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