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凭啥?凭啥运气这么好?一步登天!
我们铁民在厂里做了多少年装卸工?十年!整整十年!
起早贪黑,一身油污一身汗!一个月四十块都不到!老天爷真是瞎了狗眼!一点也不公平!”
她看着丈夫在烟雾中沉默佝偻的背影,看着这狭小、低矮、家徒四壁的三层阁,再想想楼下阳家即将飘起的肉香和欢声笑语,巨大的心理落差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,越勒越紧。
她愤愤地、无意义地继续摔打着那块无辜的抹布,发泄着心中滔天的怨怼和不平。
阳家前楼里,此刻却完全被另一种氛围笼罩——巨大的喜悦如同温暖的金色潮水,填满了每一个角落。
厚重的房门一关上,仿佛将外面世界的喧嚣和复杂心思都隔绝了,屋内只剩下血脉相连的家人和纯粹的欢庆。
张秀英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油亮诱人的酱鸭和四个沉甸甸、肥厚饱满的蹄髈放在那张油漆斑驳的桌子上,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摆放什么稀世珍宝。
昏黄的15瓦白炽灯下,那深褐、红亮的诱人色泽,那霸道浓郁的酱香肉香气,将小小的、原本清贫的房间,烘托得如同最盛大的节日现场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安的、富足的气息。
阳光辉抱着儿子壮壮,站在桌边。
壮壮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,好奇地看着桌上这些油光光的、散发着奇异香气的“大块头”,伸着小手,咿咿呀呀地想去摸,被阳光辉笑着、温柔地拦住了。
他看向弟弟阳光明的眼神里,充满了纯粹的、毫无杂质的、与有荣焉的羡慕和高兴,那是一种兄长看到弟弟出人头地时最本真的欣慰。
“明明,你真行!硬气!这下我们家里是真正出头了!姆妈阿爸苦了半辈子,总算熬出头了!”
他憨厚的笑容里透着由衷的释然和轻松,仿佛弟弟的成功,也卸下了压在他这个长子肩头的一部分无形的重担。
李桂花更是忙得脚不沾地,脸上笑开了花,像朵怒放的向日葵。
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,声音因兴奋而有些发飘:
“三十块!三十块啊!乖乖隆地咚!我们明明就是有本事!有出息!
姆妈,你快看这只蹄髈!啧啧,皮多厚!膘多白!油光锃亮,酥烂脱骨,香飘十里!
我们今天再斩半只酱鸭冷盘!还有豆腐干百叶结烧肉!炒鸡蛋!鸡毛菜!馒头管够!”
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规划这场盛宴的每一个细节,每一个菜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