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起身,冲到里屋,翻出一个积满灰尘的铁皮箱。
箱子里是他当年所有的工作存档。
他一张一张地翻找,从头到尾,仔仔细细,可所有的原始文件里,都不再包含这一样式。
仿佛这个模板,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于他的记忆和记录之中。
他颓然地坐回桌前,手里捏着那张凭空出现的工单,久久不语。
他终于彻底明白了。
记忆不仅仅是在消失,它正在被替换。
系统在用一种更“合理”、更“正常”的虚假过去,来覆盖那个真实的、需要被埋葬的过去。
这张工单,就是系统抛出的一个诱饵,一个悖论。
如果他承认它的真实,就等于承认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;如果他否认它,它本身又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记。
良久,王主任拿起桌上的铅笔,没有丝毫犹豫,在那空白的签字栏上,一笔一划地签上了一个名字:李守业。
一个虚构的、从未存在过的人。
做完这一切,他将这张被“认领”的工单投入了灶火。
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纸张,将其卷曲、烧焦。
就在工单即将化为灰烬的最后一刻,升腾起的烟灰竟在空中短暂地聚合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,随即在气流中轰然散灭。
王主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。
他知道,当过去可以被随意署名,当历史的责任可以被嫁祸给一个幽灵,真相便已寿终正寝。
城市的地下管网,林工的战斗在以另一种方式升级。
一处智能井盖深夜发出了异常报警。
林工赶到现场,接入系统后台,所有传感器读数却都显示正常。
他正准备按“误报”处理后离开,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井盖与井圈的接合处,有一圈极细微、几乎无法察觉的划痕。
那划痕组成了一个完美的闭合圆环,内部残留着一丁点锈红色的粉末。
他心中警铃大作,立刻从工具包里取出一只工业听诊器,将探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片刻之后,耳机里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的、有规律的共振声。
那频率他再熟悉不过——正是当年带领他入行的赵师傅,最喜欢在井下哼唱的那首走调小调的节拍。
执念在通过物理共振的方式,试图撬开系统的监控逻辑。
林工没有选择切断电源,也没有上报故障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