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部消失了,取而代 D之的是“异常信号源”、“待归档现象”等毫无温度的词汇。
王主任站在院中,良久没有动弹。
他终于明白了。
真正的遗忘已经开始,它不再满足于篡改城市的集体记忆,它开始清除“守护者”本身的存在意义。
它要让你连自己究竟在守护什么,都彻底忘记。
城市里,林工回到家,开始整理一个积满灰尘的旧工具箱。
在箱底,他翻出了一本黄色封皮的硬面日志。
扉页上,是他自己的笔迹,刚劲有力:“C7线巡检记录”。
他的心脏猛地一沉,第一反应是立刻将其烧毁。
他从不记录任何关于“C7”的书面信息,这是铁则。
他鬼使神差地翻开了日志。
里面不是空白。
每一页都写满了字,用极淡的铅笔,字迹潦草而重复。
“今日无事。”
“设备正常。”
“无需上报。”
一页又一页,全是这三句话的排列组合。
字迹分明是他的,可他没有丝毫印象,自己曾在何时、何地写下过这些东西。
更诡异的是,日志的日期跨度,不多不少,正好是过去的七年。
他猛然想起,这些话,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脑子里过一遍,或者在关上泵站大门时对自己说一遍。
他从未想过要去记录,但他的身体,他的手,却在某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刻,忠实地执行了这个仪式。
他没有烧掉日志。
他将它合上,带回了安宁巷泵站,随手放在了中央水泵机组的顶盖上。
那里温度很高,蒸汽氤氲。
第二天他再去看时,日志的书页已经因高温而焦黄卷曲,纸张变得又脆又硬。
但那些原本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铅笔字迹,却像是被火焰炙烤过的密文,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,深深刻在了纸页上。
几天后,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了老城区边缘的一处护坡局部塌方。
市政抢修队在清理淤泥时,挖出了一段被整体浇筑的密封混凝土块。
敲开外层,里面嵌着一块制作精良的不锈钢铭牌,上面用蚀刻工艺印着两个字符:“C7”。
而在铭牌下方,还有一行打印的小字:“封存移交人:林工”。
现场负责人立刻联系了林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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