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股阴冷并未因走出办公室而消散,反倒像一层无形的皮肤,紧紧贴在他身上。
它不来自外界的温度,而源于一种彻底的剥离感,仿佛他刚刚亲手将一部分的自己,永远留在了那间工作了七年的屋子里。
调令下得很快,三天后,林工已经站在新区管网总控中心的落地窗前。
这里与安宁巷的陈旧油腻截然不同,崭新、明亮,充满了冰冷的科技感。
巨大的电子屏墙上,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,勾勒出整座城市地下脉络的生命体征。
人事秘书是个干练的年轻女孩,领他办入职手续。
“林工,您的工牌,有两种样式可选。”她递过来两张崭新的卡片。
一张是标准版,白底蓝字,印着他的照片、姓名“林工”和岗位“特级巡检师”。
另一张则异常简洁,通体银灰色,除了一个磁条和一枚芯片,正面只用激光蚀刻着一个编号:T09。
“T系列是给短期支援专家的,”秘书解释道,“图个方便,权限都是临时开的。您是正式调任,按规定应该用标准版。”
林工的目光在那枚简洁的“T09”上停留了片刻。
T,临时。
这是一个完美的注脚。
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,拈起了那张银灰色的卡片。“就要这个。”
“啊?”秘书愣了一下,善意地提醒,“林工,这个没有名字,同事间称呼或者设备登记会不方便,容易搞混的。”
“搞混了再说。”林工的语气平静无波,将卡片揣进口袋。
一个微不足道的选择,却像是在一张庞大的棋盘上,落下了一枚无人理解的棋子。
当天下午,这个选择的涟漪便开始扩散。
人事专员在录入系统时,大概是看到了T09这个编号,想当然地将他的档案归入了“临时协勤”的数据库类别。
这意味着,林工在系统中的权限,远低于他“特级巡检师”的实际职级。
他无法访问最高级别的历史档案,无法签署A级以上的工程变更令,甚至无法在新区的任何一份正式图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。
发现这个错误后,他没有声张,更没有申请更正。
相反,他坐在自己的新工位上,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,研究这个“临时协勤”账户的权限边界。
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漏洞——这个账户因为级别过低,反而可以访问和修改一些最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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