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值班的时候,嘴里突然一股子铁锈味,怎么漱口都去不掉。”小护士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,充满了年轻人才有的、对身体细微变化的抱怨。
沈默的眼皮动了动,没有睁开。
他依然维持着平躺的姿势,但大脑已经开始了高速运转。
铁锈味,通常指向血液。
口腔出血?
消化道出血?
还是……别的什么?
他听见另一个脚步声走近,一个年长些的女声响起:“别大惊小怪的,戈壁滩上气候干,上火了呗。去看看记录本,昨晚送来的那个发烧的小孩怎么样了。”
片刻的沉默后,小护士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困惑:“咦?王姐,你昨晚用红笔了?这几个‘死亡’怎么都圈起来了?”
“胡说什么,我最烦用红笔写病历,不吉利。我看看。”
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传来。
沈默能想象出那本被无数人触摸过、边角卷起的诊室记录本。
“怪了,”王姐的声音也透着纳闷,“这笔迹……不是我的,也不是你的。谁这么无聊?”
沈默缓缓坐起身,动作轻得像一缕烟。
他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,揉着眼睛,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护士站的桌面。
那本摊开的记录本上,几个刺眼的红圈清晰可见,圈住的是不同日期、不同病人的死亡记录。
那红色不是普通的圆珠笔油,色泽更暗,仿佛干涸的血。
“那孩子呢?”沈默沙哑地开口,打破了她们的讨论。
“啊,沈先生你醒了。”王姐回过神,指了指隔壁的留观室,“退烧了,就是一直说胡话。他爸妈一早就回去拿东西了,让我们帮忙看着。”
沈默下了床,走到留观室门口。
那个七八岁的男孩躺在病床上,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,嘴唇干裂,正无意识地喃喃自语。
“……桥塌了……七次……”
“桥塌了……七次……”
他一遍遍重复着,声音微弱但执拗。
“这孩子,”小护士跟了过来,压低声音,“从昨晚就念叨这个。可咱们这方圆百里,连条像样的河都没有,哪来的桥?”
沈默的瞳孔猛地一缩。七。又是这个数字。
他转过头,看着小护士,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问道:“他刚刚说的这句话,你昨晚听他说了多少遍?”
“嗯?一晚上吧,断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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