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若论惊世骇俗,前面两份报告都比不上这第三份.来自于松江府,魏忠贤。
这份奏疏没有长篇大论的分析,只有一连串冰冷而恐怖的数字。
在魏忠贤这位被天下文官唾骂为“阉竖”的人物的铁腕高压与变态般的高效管理之下,松江府,这个大明最大的棉纺织业中心,发生了堪称爆炸式的增长。
“……奉陛下旨意,老奴于松江设‘松江棉纺总局’。召集巧匠三千,依御赐图纸,日夜赶工,造‘飞梭’纺纱机五千架,‘多锭’织布机两千台。
新机之效,三倍于旧。
凡松江府内织户,尽皆纳入总局管辖,抗命不遵者以通贼论处,家产充公,人入大牢。旧有工坊,尽数取缔。
行‘计件之法’,多劳多得,赏罚分明。
所产之‘松江贡’棉布,质地精良,远胜于前。
由皇家船队运销倭国、吕宋、满剌加,乃至红毛夷之欧罗巴。
半年以来,所换回之白银,计二百一十八万两。
另有铜料、硫磺、硝石等军用之物,不计其数……”
朱由检看着这份报告,嘴角终于抑制不住,露出一丝微笑。
魏忠贤,这把被天下人视为毒刃的刀,在他手中却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锋利与顺从。
他不在乎什么流程正义,不在乎什么士绅体面,他只在乎结果,只在乎皇帝的意志能否得到百分之百的执行!
朱由检让他去松江搞这些,他就用最简单最粗暴,也最有效的方式将一切阻碍这一切的,碾得粉碎!
“是时候,把九千岁叫回来了。”朱由检心中自语。
他才不管天下悠悠之口如何评价魏忠贤。
在他看来,既然这把刀曾为他披荆斩棘,砍倒了无数政敌,且用起来得心应手,绝无反噬主人之虞,他朱由检就要好好地保养这把刀,磨砺这把刀,直到它为大明流尽最后一滴血,战斗到彻底断裂为止!
他将三份报告缓缓地并排放在御案之上。
应天府的“人”,浙江的“思想”,松江府的“钱”。
这三者,如三根擎天之柱稳稳地撑起了他帝国的南方。
那个曾经因为文官党争、士绅掣肘、财税混乱而孱弱不堪的钱袋子,如今已经彻底稳固,并且鼓胀得近乎爆裂,正通过四通八达的运河与海路,源源不断地为北方的战争机器,输送着金色的血液。
朱由检深吸一口气,心中豪情万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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