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三俊长叹道:“文阁老,你也说了是以往,以往朝那是敢欠饷!九边将士欠饷常事,最多的积欠了两三年军饷!将领喝兵血,兵士劫掠自肥,朝廷只当不知。
如今呢?大同社虎视眈眈,我军战斗力本就不如人,再敢欠饷,只怕顷刻哗变!这安家费、足额军饷,都是买命钱!再者,”他加重了语气,“当年制造军械,靠的是征发民夫、摊派物料,近乎无偿!成本自然低廉,但这样制造的火枪炸膛,火炮无用,军中的将士不敢用,用这样的火器打起仗来屡战屡败。现在朝廷要给工钱,物料也给的十足,花费自然不可同日而语。”
文震这下不说话了,当年朝廷军队的战斗力如何他是知道的,只是他没想到养一支战力强悍的军队花费会如此巨大。
侯恂沉默了。冰冷的现实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。他苦心孤诣维持的南明朝廷,像一个被蛀空的巨人,外表庞大,内里却已腐朽不堪。面对大同社泰山压顶般的军事压力和内部失控的财政黑洞,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。
良久,他严肃道:“再发一千万两债券,以贴补朝廷的军费。”
殿内一片倒吸冷气之声。
“首辅!万万不可啊!”郑三俊急得差点跳起来,“去年六百万两债券,已闹得江南士绅怨声载道,进贤、上饶、余杭等地举人秀才哭庙抗捐,朝廷弹压安抚费尽心力!再发千万两?这…这无异于火上浇油,只怕江南未等大同军至,便先自乱阵脚了!”
“乱?”侯恂冷笑一声,目光锐利如刀,扫视着殿内诸臣,“不发债券,坐视太仓耗尽,军心涣散,大同军打过长江,我等皆为阶下囚!那时,便不是乱,而是朝廷败亡!”
他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句道:“自老夫起,内阁部院大臣,俸禄只领半数!四品以上官员,领六成!五品官员,领七成!七品官员,领八成!余下胥吏,领九成!所扣俸禄,尽数认购此新债!以为表率!”
此言一出,满殿皆惊!这是前所未有之事!侯恂此举,将整个南明官员都得罪了。
“首辅!”文震孟等人惊呼。
侯恂抬手制止,独断专行道:“诸公!国难当头,岂容我等独善其身?江南富庶之地,权贵豪商云集,难道连千万银子都拿不出来?
秦淮河上,为博名妓一笑,一掷千金者比比皆是。江南有钱,只是不在朝廷手中。”
我辈既食朝廷俸禄,当为天下先!让他们看看,朝廷重臣是如何毁家纾难的!然后。”
他目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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