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的人生,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结束了。他虽然浑浑噩噩地又活了四十年,由青年的有口皆碑,到中年的饱受非议,再到晚年的无人在乎。这样的时日过久了,以致于他确实忘记了,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。可远远望见的那场洛阳大火,突然让刘恂惊醒,唤醒了被尘封的回忆。
故而他自嘲地笑着,对费秀道:“大嫂,我本来就不应该活着,我就是一个懦夫。”
费秀再度安慰他:“六郎,没有人不会害怕。”
而刘恂却摇了摇头,他已经要六十了,在时隔四十年后的这一天,他终于下定决心,向寡嫂告知兄长的死因,而不是将秘密带入坟墓:
“那天,我自告奋勇,和大兄一起去永平桥,说是要响应大将军。可半路上,我们遇到了许多出来杀人劫掠的魏兵,那时候我们就知道,大将军大概失败了。”
“当时,大兄说,大将军既然已失败,不妨先回宫看看形势,可我很不甘心。我就对大兄说,都走到这里了,必须要对将士们负责,城中一片混乱,我们领兵突袭,结果犹未可知。”
“然后大兄就同意了。”安乐公沉浸到往日的回忆里,近乎呻吟地说道:“我发了疯,却害得大兄没了性命。”
“到处都是魏兵,当我们走到永平桥的时候,眼前就有数百名魏兵堵路设卡,我们无法过桥。当时没有办法,我们就打算从河里游到对岸,然后就可以联系各部军卒了。也不知是不是天意,到了河边,我们竟惊动了一群沙鸥!那些沙鸥乱叫乱飞,魏兵当即就发现了我们,然后包围过来,紧追不放。”
“我们就拼命地跑啊!拼命地跑,一连跑了好几里。眼见实在跑不了了,王七那些侍卫,就留下来殿后,只剩下我和大兄跑到城里,在巷子内左拐右拐,几乎就要跑掉了。可谁能想到呢?拐了弯转眼一看,前面又出现了另一伙魏兵,把我们的路都堵死了,他们虽没发现我们,但要不了多久,后面的追兵就会追上来。”
说到这里,刘恂抬起头,再次注视着沉默已久的费秀,问道:“大嫂,你说这个时候,我应该怎么做?”
费秀摇首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很简单的选择,到了这个时候,只有以命换命。”刘恂叹息说:“大兄是太子,而我什么也不是,所以,我应该牺牲自己,引开那些魏人,为大兄打开一条活路。是的,就是这样。”
说到这,安乐公低声失笑,笑声凄厉若夜枭,而费秀无言以对。
“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个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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