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,可大嫂,我不敢做。”
“大嫂,那时候,我是真的害怕啊!五兄自杀的时候,我就想学他一起殉死,可我下不了手。我骗自己说,人要死得其所,就要死在战场上。可真到了战场上,面临死亡,我还是不敢死。我的心一变再变,变得我自己都害怕了,我当时真觉得我是个毫无价值的懦夫。”
“可就是我这样的人……”刘恂哽噎住了,他阖上布满细纹的眼睑,强忍住眼角的泪水,喃喃道:“就是我这样的人,在我愣神的时候,大兄把信物交给了我,然后他抱了我一下,对我说:‘六郎,要好好活!’,再然后,他冲了上去,报上了自己的名号,为我引开了路。”
“我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,什么都没有做。”他将这句话轻声复述两遍,呵了一声,然后咬牙自嘲道:“我竟是昭烈的子孙!多么可耻啊!”
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,一个兄长为了保护弟弟,付出了自己的生命。同时死去的,还有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丝希望。刘恂的人生从此停留在了这一刻,然后依靠着本能,糊里糊涂地活到了现在。
而在再度目睹相似的场景后,他终于又回忆起了这些过往,无法原谅自己,内心充满了躁动。
费秀当然不会责怪他,听到这些往事,费秀当然还会伤痛,可她已经走出来了。虽然人死不能复生,但她仍然相信,未来总是会变好。故而她能够心平气和地说:“六郎,不要这么想,你已经很成功了,不是吗?”
“你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儿子,他也已长大成才,正在做惊天动地的大事。或许他能做到,你和文衡没做到的事情。不管是文衡、大人,还是希妙与五弟,抑或是大将军他们,只要他们泉下有知,一定会为怀冲的成就而感到欣慰的,对不对?”
“你要振作坚强起来,好好地活下去,直到看到他成功的那一天,这才是正道,不是吗?”
是这样吗?谈及这个话题,安乐公多觉得讽刺。毕竟,若说在儿子的教育上,他赋予过最多的是什么,大概便是仇恨吧。父子两人走到今天,虽不能说形同陌路,也不过是相互敷衍,哪有几分真正的父子之情?
可他转念又想起了一件事:四年多以前,自己曾与儿子有一个约定。那天安乐公说,若是有朝一日,刘羡能说服自己,相信他有复国的实力,那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他。
安乐公曾一万遍对自己说过不可能,且一度真的认为不可能,可在亲眼目睹了这么多战事后,现在的他不能不想:这一天快要来了么?死灰真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