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流浪猫反杀
凌晨一点二十,旧城区最后一班公交像一条喘不过气的铁鱼,哐当一声靠站,吐出林晚。她拎着一只环保袋,袋底被夜露洇出深色圆斑——那是二十分钟前在便利店打翻的牛奶。她没擦,任它沿着塑料袋的纹路爬行,像给某种仪式描出看不见的阵图。
她故意留下痕迹。有人教过她:要追踪,先被追踪。
拐进“纺织巷”时,月亮被云掐住脖子,光线昏惨得像坏掉的日光灯。巷口堆着废弃经编机,铁骨架支棱,黑洞洞的卷轴口对准夜空,仿佛一排瞄准她的迫击炮。林晚把外套的帽子拉低,盖住下午在精神科被剃秃的那一块——为了取“脑电图谱”,他们刮去她耳后三根手指宽的发丝。剃刀冰凉,医生笑得礼貌:“别怕,只是对照组。”
她笑回去:“我怕的是对照组找不到对照。”
此刻,那道剃痕仍在隐隐发冷,像一条被拉链拉开的裂缝,把夜风直接灌进脑壳。她需要一只猫。准确说,她需要一只带着芯片的猫,把牛奶里的纳米追踪剂带回到追踪者身边,完成一次“反杀”。
纺织巷的第三根电线杆下,住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公猫,巷口卖烤红薯的老头叫它“小煤”。它只吃生人喂的东西,且必须在凌晨。林晚蹲下来,从袋底捞出那盒已开封的牛奶,掀开锡纸,用手指沿着盒壁刮下一层乳白,再伸到黑暗里。不出十秒,一团温热贴上指尖,带着倒刺的舌头卷起牛奶,也卷起肉眼看不见的氧化锌纳米粒——那些粒子表面镀有荧光素酶,一旦接触胃酸,便会在红外镜头里亮起一朵幽绿的花。
猫吃得很快,尾巴扫过林晚的手背,像一条冰凉的鞭子。她屏住呼吸,听见自己的心跳正在放大,咚、咚、咚——那是另一个人心跳的节奏。她熟悉:在阁楼找到的旧手机里,最后一段录音背景里,就有这样的心跳,频率76次每分,比她自己慢4拍。录音尽头,姐姐喘着气说:“别喝——”然后是一声笑,像玻璃碎进水里。那声笑,是她的声带发出的,可她毫无印象。
黑猫吃完,抬头看她,瞳孔缩成两把垂直的匕首。它转身跃上墙头,尾巴在月光里划出一道流线型的告别。林晚抬腕,手表上的微型屏幕亮起,一个绿点一闪一闪,正沿着巷子的屋顶朝北移动。北,是城市最高档的CBD,也是“他”住的玻璃塔方向。
她呼出一口白雾,数了数剩余时间:纳米粒会在30分钟后被猫胃完全包裹,失去信号;她必须在25分钟内赶到塔楼,亲眼看那朵“幽绿的花”在谁的手心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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