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拜一早上,余则成刚到站里,秘书小陈就迎上来。
“余副站长,刚才局本部来电话,说毛局长的秘书李主任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余则成心里咯噔一下,面上不动声色:“现在?”
“对,说让您现在就去。车子在门口等着呢。”
余则成点点头,把手里的公文包放下,整了整军装领子。领口有点紧,勒得他喉咙发干。他走到门口那面小镜子前照了照,脸色有点白。他使劲搓了搓脸,让脸上有点血色。
出门上车,司机是个生面孔,一句话不说,只管开车。
车子在台北的街道上开,不是往阳明山局本部的方向,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,最后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小洋楼前。
李主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。这人四十来岁,瘦高,戴金丝眼镜,脸上总是挂着那种职业性的微笑,但眼睛里没温度。
“余副站长,辛苦您跑一趟。”李主任伸出手。
余则成跟他握手,手劲不轻不重:“李主任客气了。”
“请进。”
小洋楼里面很安静,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,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。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,余则成扫了一眼,都是真迹,值钱货。
李主任领着他上了二楼,进了一间书房。书房不大,但布置得很讲究。一张大书桌,后面是整面墙的书架。窗户关着,拉着厚厚的窗帘,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,光线昏暗。
“余副站长请坐。”李主任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,“毛局长有点事,让我先跟您聊聊。”
余则成坐下,腰背挺得笔直。椅子是真皮的,坐上去软软的,但他觉得如坐针毡。
李主任在书桌后面坐下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,推到余则成面前。
“这是毛局长给您的亲笔信。”
余则成看着那个信封,没立刻去拿。信封很普通,没写抬头,也没贴邮票。封口用火漆封着,上面盖着个印,看不清是什么。
“李主任,”余则成抬起头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,“局长有什么指示,直接吩咐就是,何必……”
“余副站长先看看信。”李主任打断他,脸上还是那副微笑,“看完了,咱们再聊。”
余则成知道推脱不了。他拿起信封,手指有点凉。拆开火漆,里面就一张信纸,毛人凤的亲笔。字写得工整,但笔锋很硬。
“则成同志览:”
开头就很正式。余则成往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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