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则成心里一紧,但面上很自然:“去见了局本部的李主任。他说毛局长有点事要交代。”
“哦?”吴敬中眉毛挑了挑,“什么事啊?”
“也没什么大事,”余则成说得轻描淡写,“就是鼓励我好好干,说站长您年纪大了,让我们年轻人多挑担子。”
他把毛人凤那封信的内容,换了个说法说出来。既没隐瞒,也没全说。
吴敬中听了,没说话,只是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。敲了七八下,才开口:“毛局长……对你很关心啊。”
这话说得意味深长。
“都是站长栽培得好。”余则成赶紧说,“没有站长,哪有我的今天。毛局长那边,我也说了,站里的事,还是得听站长的。”
吴敬中盯着他看,看了好一会儿,忽然笑了:“则成啊,你是个明白人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背对着余则成:“咱们这行,最怕什么?最怕站错队。站对了,平步青云;站错了,万劫不复。”
余则成也站起来,垂手听着。
“毛局长和郑厅长,”吴敬中继续说,声音不高,但每个字都清楚,“斗了这么多年。咱们这些人,夹在中间,难啊。”
他转过身,看着余则成:“则成,你跟了我这些年,我待你如何?”
“站长待我恩重如山。”余则成低下头。
“恩重如山谈不上。”吴敬中摆摆手,“但我确实把你当自己人。所以有些话,我得提醒你——毛局长拉拢你,未必是真看重你。他啊,是在敲打我。”
余则成心里一震。他没想到吴敬中会说得这么直白。
“站长……”
“你别慌。”吴敬中走回桌前,坐下,“他敲打我,是因为我最近跟郑厅长那边走得近了些。郑厅长答应给我个闲职,让我安安稳稳退休。毛局长不高兴了。”
余则成明白了。毛人凤拉拢他,是为了牵制吴敬中,甚至取代吴敬中。
“那站长,我……”
“你该干什么干什么。”吴敬中说,“毛局长那边,你应付着,别得罪,但也别真投过去。郑厅长这边,你也别沾。咱们啊,就老老实实干好台北站这摊事。等过两年,我退了,这位子……自然是你的。”
这话说得推心置腹。余则成听得出来,吴敬中是在跟他交底,也是在拉拢他。
“站长,”余则成声音有些动容,“我余则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。您放心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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