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能这么说。不能在韩丽梅面前,承认自己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负担。那会让她显得无能,显得可怜,显得是个麻烦。
“我……能帮一点是一点。”她最终含糊地说,声音几乎听不见。
韩丽梅点了点头,没有继续追问。她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。这个女孩,确实是家里第二个孩子,有一个哥哥,家庭负担重,她独自在南城打拼,是家里主要的经济支柱。这一切,与老方的调查报告基本吻合。
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,她还没有问。
那个关于“走失的姐姐”的问题。
四、未问出口的问题
车库里的光线完全稳定下来,顶棚所有的日光灯都亮了,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。远处,下班的人流渐多,车辆进出的声音频繁起来。有车灯扫过,有喇叭声响起,有同事的谈笑声由远及近。
韩丽梅看了看手表。时间不早了,她该走了。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商业晚宴,她需要回去换衣服,准备材料。
而眼前的女孩,也应该回家了。回到那个八平米的出租屋,吃一碗速食面,然后继续熬夜工作。
对话似乎该结束了。她已经问到了想知道的,至少问到了一部分。那个最核心的问题——“你家里,有没有走失的、送养的、或者夭折的孩子?”——她最终没有问出口。
不是忘了,而是刻意没有问。
在刚才的对话中,有那么几个瞬间,她几乎要问出来了。当张艳红承认自己是“家里第二个孩子”时,当她提到哥哥、提到家庭负担时,韩丽梅的问题已经到了嘴边。
但她最终咽了回去。
为什么?
一部分是理性的计算。那个问题太直接,太敏感,太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和抗拒。如果张艳红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孩子,如果她真的有一个“走失的姐姐”,那这个问题会像一把刀,直接刺向她内心最深的伤疤。她可能会崩溃,可能会逃避,可能会彻底关上心门。那后续的观察和培养,就无从谈起了。
另一部分,是某种韩丽梅自己都不愿深究的……克制。在看到这个女孩如此疲惫、如此紧张、如此努力维持最后一点体面时,她不忍心用那样残酷的问题,去揭开对方可能血淋淋的伤口。即使那伤口,可能与她自己的身世直接相关。
这不像她。韩丽梅一向以理性、冷静、目标导向著称。为了得到想要的信息,她可以用各种手段,包括在必要时,施加适当的压力。但这次,她犹豫了,她克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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