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不容缓。
不过片刻功夫,张妈便端着一个粗陶托盘,脚步匆匆地回来了。盘内物件不多,却样样关键——几株带着晨露、叶片鲜翠欲滴的草药:有那清热解毒、轻宣透表的金银花与连翘;有宣肺平喘、开闭解郁的麻黄与杏仁;还有润肺化痰、清热散结的贝母,以及清热凉血、养阴生津的生地黄。这些,都是裴婉宁这半个月来,在身体稍有好转后,利用这偏僻小院里仅有的几处空地,亲手翻土、播种、浇灌,精心培育而成的。她深知药材对于医者的重要性,更是特意嘱咐张妈,凭着几分运气和执着,才从集市上淘来了这套样式古朴的银针,以及一些应急的必不可少的药材。
除了这些草药,托盘里还躺着一小捆干燥的艾草,散发着独特的草木清香;一个小巧玲珑的陶制火罐,边缘光滑;此外,还有用于引火的火折子和一个虽有些缺口、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小陶罐。
“张妈,劳烦您再去烧些热水来,越多越好!另外,再取几条干净柔软的布巾。”裴婉宁一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,一边已经迅速动手,开始筛选、分拣草药,动作娴熟,仿佛这些繁琐的步骤已演练过千百遍。
她先取了适量的金银花、连翘与生地黄,置于掌心,用清水快速而仔细地冲洗掉表面的微尘,随即放入那只缺口的小陶罐中,加入适量的清水,将陶罐稳稳地置于早已备好的炭火炉上,开始煎煮。这第一道,是为云舒准备的急则治其标的清热解毒汤药,必须尽快让她服下,以挫病势。
汤药在罐中咕嘟咕嘟地开始翻滚,散发出淡淡的药香。接着,裴婉宁又从托盘里拿起几枚银针,在火折子点燃的幽蓝火焰上反复烘烤,银质的针身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,她神情专注,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消毒。
“小姐,您……您这是要做什么?”张妈端着热水回来,一眼便看到裴婉宁正手持银针,在火上烘烤,那熟练的架势让她心中顿时咯噔一下,莫名地有些发慌。她是看着自家小姐长大的,小姐自幼体弱,专攻女红诗书,何时见过这些?她知道,自家小姐前些日子病重昏迷,醒来后便有些“胡言乱语”,性情也与往日温婉柔顺大相径庭,变得沉静寡言,甚至有些冷冽,却万万没想到,她竟还懂得这些穿针引穴的“旁门左道”,这让她如何不惊惧?
“救人。”裴婉宁头也未抬,声音清冷,言简意赅。她的目光始终专注地落在云舒那张烧得通红、布满痛苦的小脸上,仿佛世间万物,唯有此一人一病。“张妈,您要是害怕这些,可以先出去候着,不必勉强。”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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