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时节的尚书府后花园,正是一年中最绚烂的光景。牡丹灼灼,芍药夭夭,各色不知名的繁花织成一片锦绣云霞。暖风拂过,卷起几片落英,如同蹁跹的蝶,轻轻拂过廊下凭栏而立的裴婉宁。她身着一袭月白色软绸襦裙,裙摆上用银线暗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,外罩一件浅碧色半臂,更衬得身姿纤弱,气质娴静。乌黑长发松松挽成随云髻,仅用一支成色极佳的碧玉簪固定,鬓边几缕碎发被风微微吹起,添了几分慵懒的韵味。经过几日精心调养,她原本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色已恢复了几分健康的红润,那双曾因穿越而生的迷茫与惶恐,如今已沉淀为一种沉静的聪慧,眼底深处,更藏着一丝与这时代女子不符的清明与锐利。
“小姐,您慢些走,仔细脚下。”云舒端着一小碟刚切好的梨膏,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。自从那日被自家小姐从鬼门关硬生生拉回来,这小丫鬟看她的眼神里,便总带着一种近乎崇拜的光芒,还有着挥之不去的后怕与依赖。此刻她捧着托盘的手稳稳妥妥,连呼吸都放轻了,生怕一丝一毫的差池,惊扰了自家小姐难得的片刻闲适。
裴婉宁停下脚步,望着满园生机勃勃的春色,轻轻叹了口气。那叹息极轻,几乎融入风中,带着几分释然,也带着几分对前路的不确定。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大唐,已经半月有余。从最初的震惊、惶恐、难以置信,到如今的勉强适应、步步为营,其间的波折与心路历程,唯有她自己知晓。谁能想到,她一个现代医学院的高材生,前途光明,竟会在一场意外的实验室爆炸后,魂穿到这个历史上似乎并不存在的朝代,成了尚书府里一个同样名叫“裴婉宁”的庶女。原主自幼体弱多病,性格更是怯懦得近乎卑微,在府中如同透明人一般,爹不疼没娘爱,日子过得连有些体面的丫鬟都不如。也好在这份“透明”,给了她不少暗中观察、默默积蓄力量的机会。
“云舒,把梨膏放这儿吧。”她指着不远处掩映在花丛中的石桌,目光却被墙角一丛长势颇为奇特的植物吸引了过去,眼中闪过一丝探究,“那是……”
“回小姐,那是鬼针草。”云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撇了撇嘴,有些嫌弃地说道,“下人们都说这草沾人得很,一不小心就会被它的小刺粘满身,平日里都是绕着走呢。”
裴婉宁却眼前一亮,心中微动。这鬼针草,在现代可是再常见不过的草药了!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关于它的性味归经与功效——清热解毒、散瘀消肿,对于咽喉肿痛、疔疮肿毒尤其有效。这几日她总觉得喉咙有些不适,正愁无处寻药。她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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