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十八紧随其后,刀已出鞘,寒光隐现。
两人穿廊过户,避过巡夜太医与暗哨毒雾,终至一处荒废药库——门匾早被摘去,地面青砖缝隙间竟生出灰白色菌丝,如活物般缓缓蠕动。
老地师白日所绘的龙脊图在她脑中浮现,地脉交汇点,正在此地之下。
她蹲身,指尖拂过砖缝,心火微燃,触地刹那,砖石竟如蜡般软化。
墨十八会意,一刀劈下,轰然裂开一道深坑,露出通往地底的石阶,阴风扑面,夹杂着焦骨与药灰的恶臭。
阶下,是一尊青铜鼎。
三人高,鼎身刻满扭曲符文,皆为古篆“药灵祭”——以听药者之魂为引,炼万药之感为香。
炉腹镂空处,盘坐着一具干枯女尸,皮肉尽失,唯余骨架盘绕如藤,十指深深插入鼎壁,仿佛生前曾奋力挣扎。
她头顶发髻散乱,却仍别着一支残玉簪——云知夏瞳孔骤缩。
那是采药监首席女官沈青禾的遗物。
三年前,她上报“药语有异”,翌日便暴毙,尸体焚于药炉,官方称“谢罪”。
“你们把‘听药者’炼成香引,以为能封天下之口?”云知夏冷笑,声如寒刃刮骨,“可你们忘了——死人不说,药也会哭。”
她从袖中取出两瓶药粉,一者墨绿如苔,一者雪白如霜。
蚀藤散,蚀尽千年药根;引燃粉,遇火即爆。
她将二者混合,洒向鼎心,随后指尖凝聚最后一丝心火,轻轻一点——
烈焰冲天而起,紫金色火舌缠绕鼎身,符文逐一崩裂。
那具女尸在火中猛然抬头,眼眶空洞,却发出清晰嗓音——竟是药灵鸦之声,重叠着三十六道亡魂的悲鸣:
“我说了真话……所以他们割了我舌头,烧了我骨头……可你们烧不死真相!”
火光映照四壁,惨白如昼。
云知夏踉跄一步,扶住鼎沿,一口黑血喷出,正落在鼎壁残存符文之上。
血迹蜿蜒,竟与那些古老文字产生共鸣,泛起幽蓝微光,浮现出一行小字:
“药语不止于听,更在于——传。”
她怔住,心跳几乎停滞。
不是终结,而是开端。
药语从未消失,只是被恐惧封缄。
而今,她既是听者,亦将成为传者。
火熄时,药灵鸦飞回她肩头,一只翅尖忽然裂开细纹,露出内里金纹——新的指令浮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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