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蔓延,缠上鸦羽。
刹那间,金纹自鸦首浮现,如古老符文苏醒,双目骤然泛起赤光,翎羽无风自动。
“你吃过三十六人最后一句话。”云知夏盯着它,声音冷如寒铁,“那你——能替我说话吗?”
药灵鸦猛然振翅,长鸣破空!
那一瞬,声浪如潮,轰然炸开——
三十六道声音重叠而出,一字不差复述昨夜祭坛亡魂遗言:
“我是小根的娘……”
“我不该采那朵紫花……”
“救我们……我们不想化药……”
声浪席卷整座药阁,震得四壁药囊齐颤,樟木柜嗡嗡作响,连地下埋藏的药根都在泥土中轻轻抽搐。
老地师跌坐于地,满脸骇然:“它……它成了‘活药语碑’!竟能承载亡魂之语,代为传声!”
云知夏嘴角终于扬起一抹冷笑。
她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,眸光如刃,穿透薄雾,直指皇城深处。
“既然你们要封天下之口……”
她缓缓起身,哪怕脚步虚浮,也要站得笔直。
“那我就让这满城药材,全都哭给你们看。”
药香未散,鸦鸣未歇。
而在太医院最深的地库之中,一尊青铜鼎静静矗立,鼎身刻满符文,灰烬未冷,余香袅袅。
夜色如墨,浓得化不开。
太医院的飞檐翘角在月光下投下狰狞暗影,像一头蛰伏巨兽的獠牙。
宫墙之内,药气沉沉,却无半分生机,反倒透出一股死寂的甜腥——那是“药语香”悄然弥漫的气息,无声无息,侵蚀着每一缕药魂的感知。
云知夏立于屋脊之上,黑纱覆面,身形单薄如纸,可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,像是燃尽生命也要刺破这黑夜的灯。
她心脉每一次搏动都似裂骨断筋,冷汗早已浸透里衣,贴在背上冰凉如蛇游走。
但她没有退。
“王妃,再往前便是禁地‘药狱’,三步一机关,五步一毒阵。”墨十八低声道,声音紧绷如弓弦,“您如今……撑得住吗?”
她没答,只是抬手,指尖轻轻抚过肩头那只漆黑鸦羽。
药灵鸦幽瞳微闪,忽而张喙,一道极轻的颤音响起:“……鼎在地下……她在哭……骨头里有名字……”
云知夏眸光一凛。
就是这里。
她足尖一点,如落叶般飘然坠入院中,落地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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