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瞧,鹿儿冷得蜷缩着,梁甫义叹口气,拉过鹿儿的小被子给他搭在身上。
梁甫义心想,鹿儿是自己的耻辱,不能再疼他了。可是拉把他这么多年,也不能伤害他,只能把他送到外面,随他去吧。天亮后,梁甫义并不和妇人搭话,领着鹿儿出了门。鹿儿很听话,紧紧跟着爹爹,只是不再开心地蹦蹦跳跳。到了镇上的汽车站,梁甫义说:“鹿儿,你在这等着,我办完事就回来,你要等急了就四处玩玩。”鹿儿想说跟着爹爹,但看到爹爹阴沉的脸,怕惹爹爹不高兴,没敢这样说,只说:“爹爹快回来领我。”梁甫义没吭声就走了。
原来,这汽车站是一个乱糟糟的地方,有几个女人举着纸牌拉客,牌子上写着旅馆的名字;还有女人低声询问男人要不要去休息,神秘而龌龊;有个摆残棋的,正和托儿套住一男人不让他走,那男人只得掏出钱,再下一盘;墙角有长胡子老头摆了卦摊,为一个满脸悲伤的女人算命解厄;一个女人兜售带有黄色插图的小书,拦住一个男中学生,掩在包里掀着插图让男学生看;过来个胖女人抱着两个婴儿,任那婴儿又哭又闹,并不喂乳安抚,和来接头的人低声交涉;车站广场边一个少女低头跪在地上,面前用粉笔写了自己悲催的境遇,一群人围着观看;有个人似乎没了双腿,上身伏在一个滑轮车上,划到人们的身边,牵牵人家的裤脚,举着瓷缸要钱;更有几个扒手贼眉鼠眼,四处观察,寻找目标下手;还有叫卖粽子的,卖甜玉米的,卖盒饭的,卖电视报的……。
这时一辆破破烂烂的中巴车扑扑腾腾开出来,售票的女人扒着车门大喊:“去州城滴,去州城滴,马上走了!马上走了!”鹿儿坐在售票厅前面的台阶上,看着这陌生杂乱的场景,心里迷惘,因怕爹爹回来找不到自己,并不敢乱动。太阳越来越高,阴影慢慢爬上了台阶,越过了鹿儿,鹿儿被烤得冒汗,仍不敢挪动地方。
梁甫义到了家,已是中午。进了院子见锄、筐不在,知道妇人去田地里干活了,自己又热又饥渴,喝了两碗凉水,肚里有些恶心,坐在那里发呆。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听见狗叫,大门哐当一声推开。想是妇人回来了,梁甫义不起身去看。只听有人喊:“咋把孩子舍在车站上了?”梁甫义起身往外一看,只见四婶背着鹿儿,一只胳膊托着鹿儿的屁股,一个胳膊挎着个包,急急地走进来,边喊:“你是怎么看孩子的,啊?”进屋蹲身放下鹿儿,“奶奶滴,可压死我了!”
梁甫义忙扶着鹿儿,笑着让四婶坐下,四婶并不坐,只说到:“这孩子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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